容落雲垂著眼睛：“可我已經復甦了。”

段懷恪守在床邊讀書，天始終灰濛濛的，窗前掠過一二蜻蜓。

他說：“就當是我來夢裡見你，喝完它。”

刁玉良一驚, 本來還要這般麼？他輕手重腳地出來，待對方看來，用氣音說道：“天快亮了, 你該歸去了。”

床邊落座，段懷恪悄悄翻開被子，趁容落雲冇醒換一換藥。然，雙足的紗布枯燥乾淨，包紮得結健結實，還繫了兩個標緻的結。

容落雲瞪著雙眸，不吭聲，他仍在鑽牛角尖，越鑽頭越痛，想弄明白好多事，偏生甚麼都弄不明白。

霍臨風點頭附和：“那今後就勞煩四宮主。”他蹲下身去，一手製住容落雲的腳腕，一手拆下腳掌纏裹的棉紗，冷靜換藥。

那日他坦白，至今一共七日，也是時候說說清楚了。

堂堂一名宮主，他不能總哭。

霍臨風前腳剛走，段懷恪後腳就到了。

他從被中摸出一隻手，搭腕診脈，病症也減緩些許。貳心中難明，怎一夜之間竄改如此？

段懷恪心中迷惑兒，蓋好被子瞧容落雲的模樣，見其安穩地睡著，呼吸均勻，端倪伸展，一向伸直而眠的身材也變成平躺，的確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霍臨風任由拉扯，問：“你會殺了我爹嗎？”

從樓梯拐角那一撞，到兩心相惜許了畢生。

他“嗯”一聲：“大哥，幾時了？”

刁玉良想當然道：“不必費事, 我曉得如何照顧了, 要抱，要親，我們兄弟三人也能夠。”話音剛落，膝蓋骨被狠狠踹了一腳。

莫非，統統並非是夢？

他當時很冷，因而被對方度量起來，便和緩到夢醒。

他腦中一團亂麻，想甚麼都是白搭工夫。

段懷恪迷惑：“為何？”

是那粗手粗腳的老四做的？

刁玉良點點頭：“這麼急啊。”他一臉美意，扭頭衝容落雲說，“二哥，昨晚霍大哥抱了你一夜，走之前還親你的額頭。”

他抬手指向屋門，字句清楚地說，“你這小我，我也不要了。”

信號收回的刹時，屋前已經落下人影。

蹭開了，趁機喂出來一勺。

容落雲敏感道：“何為‘甚麼都冇做’？”

霍臨風龐雜地答覆：“等他規複，我便再也不會來了。”說罷，他接過食盒，覷一眼矇矇亮的天空，接著飛上後山冇了蹤跡。

稍一扭臉，見刁玉良吹熄簷下燈火。

容落雲赤紅的眼中精光四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害死我爹孃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