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棧裡,那“神龍無形”的禍首禍首翻個身,睡到了晌午。叮鈴咣噹的,霍臨風睜眼,見杜錚在桌邊擺碗筷。
杜錚猛點頭,那纏髻的布條都要搖鬆。這時店家插嘴:“您二位是外頭來的罷?這一餐早餐兩枚銅板,那朝暮樓裡一盞寡味的水都要七兩白銀。”
罷了,遲早要洗,霍臨風懶得理睬,蒙上被子沉甜睡去。
霍臨風打趣道:“怎的,想去尋點樂子?”
四樓那偏僻一間,容落雲窩在小榻上吹北風,晨時最冷,將他生生吹拂醒了。眯開眼兒,惺忪困懶,搭著窗沿兒的手臂痠麻,竟一時收不返來。
正望著,那六角樓啟了門,陸連續續出來些男人。穿衣打扮無一不繁華,看來是所和順鄉,如果囊中羞怯,千萬冇有過夜的資格。
杜錚再不敢問, 心中卻不平,乾脆使上拉磨的力量擦背,深一道淺一道,幾乎擦掉霍臨風的舊疤。洗好,霍臨風上床, 作勢補眠。
霍臨風理虧:“我又冇說話。”
真奇怪,主子問起主子的話,霍臨風用心氣人:“對啊,我夜探不凡宮得了銀兩,而後去朝暮樓歡愉,兩不遲誤。”
說著爬起來,穿衣淨麵,坐鏡台前拔拔眉毛,針鼻兒粗細的羊毫蘸一點墨,在眼上點顆聚財的小痣。
刁玉良趴在床邊,吃菜包,吧唧嘴,冇多久便把人吵醒。
這時來人拍門,是老嬤子。昨夜還穿戴金絲裙褂,戴渾身金玉,現在換得乾清乾淨,深藍裡子烏色袍,發間僅一隻銀釵。
口藝人一愣,周遭客長齊齊笑起來,無他,笑霍臨風花了冤枉錢。不凡宮那個不知,犄角旮旯尋一乞丐,施倆銅板,他能聲情並茂講到晌午,還贈一曲落離蓮。
容落雲隻當聽個笑話,喝完湯,趁樓中溫馨去看容端雨。對方睡著,他未捨得吵醒,更不敢奉告帕子丟了。
霍臨風道:“我馳驅一夜, 還要與你彙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