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見了麵,也冇用。我從你身上要的是安撫,要的是一種能醫治我的撫愛;你在我身上要的是刺激,用來減弱痛苦,你不需求愛情,起碼不是要我這麼沉重的一種愛情。是的,正像你說的,你這小我很混賬,你實在一向在引誘我,勾引我與你產生性乾係,你要的是一個女門生的精神,一點輕易到手的放縱。
行了,我在內心對本身說,不管他們現在如何想,該是我另找居住之地的時候了。想起早晨我往野貓溪輪渡去的時候,路過成品收買站,瞥見黑暗中站在小石橋上的“花癡”,她冇有穿上衣,裸著兩隻不知恥辱的乳房,身邊統統的人都不在眼裡,固然整張臉的臟和手、胳膊的臟一樣,眼睛卻不像其他瘋子那麼渾濁。江風從橋洞裡上來,把她那又肥又長的褲子鼓滿了,她不冷嗎?我走近她,有種想與她說話的打動,她卻朝我暴露牙齒嘻嘻笑了起來。
到處是紙屑、口痰,也有很多外埠逃荒要飯的人,白日上街要,早晨就上這兒來占著木條椅或一角牆過夜。客運站門口,一個鬍子頭髮一樣長、斑白的乞丐,實際上不過隻要四十來歲,流著鼻涕,涎著口水,不竭地說:
那還用得著說,早敲了沙罐!
你們鬨去吧,我是不會在乎的。
這都會的民風以為,吊死的人是凶鬼,和餓死鬼一樣,得不到超度,也得不到轉世,去不了天國,而河道是通向天國的獨一起子。不管在人間或是在陽間,他都是一個受難者,如果這江水真的流向天國,他能收到由江水帶去的這些他從未讀到過的筆墨,他還會如許說嗎――“終有一天你會懂的”?
我有好些日子未去黌舍,哥姐鞠問我的阿誰早晨今後,我的身材變得很衰弱,老是頭痛,發低燒,渾身癱軟有力。母親已從廠裡退休回家,她對我比之前好,但我看著家裡每一小我都比之前更不紮眼,他們的臉跟這條街統統的屋子一樣歪歪扭扭,彷彿家裡甚麼事都冇產生過。鄰居們為俗氣不堪的話大笑,或為了小事喧華,在街上追來追去打鬥。這統統對我來講,全都成為我餬口以外的東西,喜怒不往心頭去。
或許我冤枉了他,我不該這麼對待他。他們家,他本人,不竭捱整,運氣向來冇讓這一家喘過氣來。隻要“文革”造反,彷彿給了他一點把握運氣的主動權,其成果倒是更可駭的災害,更大的絕望。為弟弟的死母親的死,他一向精力承擔沉重。
不止這回了,想跑,又跑不脫,成果被逼到管束乾部家眷區,姑息門口現成的劈柴斧頭砍死人。
我朝本身點頭,在我點頭之際,一種聲音從我內心冉冉而升,就像有手指很輕地在撥弄我的心一樣,這類有旋律的聲音,就是我和他在阿誰堆滿書的房間做愛時,他在舊唱機上放的音樂。江水在窗外涓涓不息地流淌,稀稀落落的陽光映照在我一絲不掛的身材上。他的臉貼著我的乳房,他含著我的乳頭,牙齒悄悄咬著,叫我又痛又馳念,我的眼睛既害羞又充滿巴望,像是在祈求他彆停下,千萬彆鬆開。他的手放在我的大腿間,那燃燒的手,重新深切那仍舊饑餓又濕熱之處,僅僅幾秒鐘,我的陰道就向他難以按捺地展開。這身材和他的身材已經結成一個團體,就算四周站滿了指責的人,我也不肯他從我的身材裡抽出來。我記不清那樂曲叫甚麼名字,但那音樂美而哀傷,那音樂讓我看到在人間的荒漠之上,對峙著歡樂和絕望的雙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