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與穆清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她林憲先做了皇上的德配又如何,她終究還是冇能熬過她,今後陪著皇上坐擁天下享萬民朝奉的會是她吳芸。
“……”
宮妃操縱部下的宮女替本身爭寵,哪朝哪代都是常事,提及來她們林家姑侄共侍一夫,在皇家雖不罕見,但也不是甚麼光彩的事。她臉皮再厚,也厚不過她們林家人。
不過令她有些絕望的是,皇後並未是以氣憤或不歡暢,彷彿像個局外人一樣在看著一場鬨騰的戲,她在台上演出得大汗淋漓,她在台下看得饒有興趣。彷彿就是一拳打在她的臉上,冇打到她的把柄,卻撓到了她的癢處,反而讓她歡暢起來——如許的成果讓吳貴妃內心越加不爽。
當初天子將宮權交到她手中,她還覺得天子會立她為繼後,她也覺得本身終究熬到頭。
成果死了一個林憲來了一個林嫤。林家的人都是既討厭又讓她仇恨,就像橫在她跟前擋著她路的高山——林家的女人,生來就是跟她有仇的。
吳貴妃笑了一下,語氣傲然:“前後仙逝後,臣妾奉旨辦理後宮,後宮之前設下端方,各宮份例要從昭陽宮過。長坤宮是中宮,卻不能讓長坤宮的人屈尊到臣妾的昭陽宮裡來領份例,以是皇後孃娘,臣妾親身將下一季度長坤宮的份例送來了。”
“各色粉脂香料,蘇合香16斤,沉水香16斤,二十四樣胭脂各6盒……”
吳貴妃抬了抬下巴,又道:“娘娘初入主中宮,對宮中的份例或許並不清楚。”說著傲視了一眼六尚宮,又道:“六位尚宮,好好跟皇後孃娘解釋一下,娘娘每年的份例是多少。”
吳貴妃彎著的嘴角頓時塌了下來,卻不是為了林嫤最後一句嘲弄諷刺的話。
林嫤放下茶碗,睫毛動了動,目光清透,看著她彎了彎嘴角,道:“貴妃不說本宮倒還健忘了,這兩年辛苦貴妃。”
“啊!”吳貴妃又像是這纔想起來甚麼似的,又道:“看臣妾這記性,娘孃的俸銀還不在這呢。”說著揚起手拍了三下,自有內侍抬著一大一小兩口箱子走了出去,放在殿中心,將蓋子翻開。大的箱子放著白花花的銀子,小的箱子放著金閃閃的金子。
林嫤看了一眼,讓人收了賬冊庫冊和宮牌,對吳貴妃點了點頭,道:“難為貴妃走這一趟,本宮初接辦宮務,如果碰到甚麼不清楚的,會再就教貴妃一二。”說著又道:“本日天氣已晚,本宮就不留貴妃了,貴妃請回吧。”
吳貴妃站起來,一樣揚了揚眉,抬著下巴看著她,臉上還是桀驁而不馴,微微屈了一膝:“見過皇後孃娘。”未等林嫤叫起便已經起來。
吳貴妃道:“皇上親囑之事,何來敢言辛苦。這兩年來,臣妾夙興夜寐,總算不負皇上所望,將後宮辦理得井井有條。”
吳貴妃又眼揪揪的又看了賬冊宮牌一眼,沉下眼來,這才用力揮了一下帕子,屈了屈膝,道:“臣妾辭職。”
以是她纔會想著,趁著宮權還在她手上的時候,好好下一下長坤宮的臉麵。
按玉簟的設法,皇上都冇有發話,貴妃何必如此焦急。
她倒是想看看,她一個皇後從她一個貴妃手中拿東西的時候,皇後會是甚麼樣的神采。
從大婚後皇上對長坤宮的態度她就曉得,宮權在她手上留不久的。但是真正到了讓她交出宮權時,吳貴妃還是感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