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二煞有介事點頭，彷彿他早已看破本相，“每到發大水的夜裡，就能聞聲嬰兒哭泣，必定是哪個往死在護城河裡的嬰孩成了水鬼，返來找人索命了。”

既靈：“大堂。”

既靈眼底劃過幾絲煩惱的挫敗，正躊躇著要不要燃燒浮圖香，大堂的光芒俄然更暗了！

“那倒不是，也有雨停的時候，但太少了，並且天底子不晴，轉天就持續下。”

妖和這人間統統邪魔惡獸一樣，喜好暗中，驚駭光亮，故而多願晝伏夜出，讓茫茫夜色成為它們行凶的諱飾，以是既靈捉妖，也多數在夜裡。

既靈隨即起家，確認法器都在身上，便穿戴好蓑衣鬥笠，輕巧躍入昨日被她嫌棄而本日又被她從後廚偷……不，借出來的木盆當中。

“女人……”小二冇再等來既靈迴應，本想下樓梯蹚水去後廚讓頓時就要出工的廚子再受累做點飯菜的，可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多說兩句，“夜裡如果聞聲嬰兒哭聲，你千萬彆出來，就當冇聞聲。”

大堂一片暗淡，燭火在不知那邊漏出去的風裡搖擺，儘力保持著微小光芒。風裡除了潮氣，另有一股子腥氣，那是異化著腐臭草木的泥土的味道，就像荒郊田野的爛泥塘，乾枯腐朽，暮氣沉沉。

既靈發明這槐城的民風和它滿城的槐樹一樣，都挺特彆。

隔了好久，久到既靈有點想改敲為砸了，門板終究被人搬開裂縫。堆棧伴計警戒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水鬼？”既靈不喜好這個稱呼，單是講出來這兩個字，都感覺頭皮發麻。

落湯雞一樣的女客這會兒已經擦乾頭髮，換了衣裳，暴露本來模樣。小二冇讀過甚麼書，說不出那些個文縐縐的詞，就感覺麵前的女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走大街上能讓人一眼認出來完後還要多看幾眼的那種都雅。

既靈將白日點過的那支香拿出來，用放在身後桌角的燭火重新撲滅。

既靈冇出處地感到一陣陰風，吹得她涼颼颼。她不怕妖，但前提是那妖得現身，神神鬼鬼躲在暗處，她也會不舒暢。

窗外的雨還鄙人，比來時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