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雄師滾滾而來,鐵蹄震天動地,茫茫如涯鋪滿了官道一眼看不到頭。人數不下千餘眾。
“擋我者死!”
那騎如同閃電普通飛奔而來,越來越近。
“你砍吧!”薛紹安靜的看著馮老七,但是揪著他的衣衿冇有放,“你砍死我也要奉告你。現在,你退後一步就是一輩子的逃兵匪盜、遲早死無葬身之地!很快裴元帥的雄師就要光複朔代,到時你們冇有被突厥人殺死那也要被軍法措置,老婆後代都要被罰冇為奴!”
這就是人道。
緊隨薛楚玉以後,是兩個揮動馬槊快馬如飛的虎將,程伯獻與程齊之。
“你!……”馮老七的眼睛瞪得更大的,瞳孔卻在不竭的縮小,神采以肉眼可見的速率在變得暗淡,一片暮氣垂垂滿盈上來。
統統人愣住了。
“有一件事情我冇有騙你。”薛紹說道,“你們現在不再是逃兵,而是護民有功的英烈,大唐的功勞衛士!你們的老婆後代與親族,不會再遭到獎懲、接受恥辱,相反還能獲得義士撫卹與勳門彰顯!”
在薛紹的火線南邊與西方兩條官道上,好像大海海嘯普通衝來連綴不斷的馬隊。刀槍如浪濤,吼聲似驚雷。
“如果上前,活下來就是真正的功勞懦夫!”
火線的官道上,另有源源不竭的突厥雄師朝這邊湧來,不計其數。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王師來了!”薛紹大聲叫道,“追殺突厥兵!殺啊!”
這五個初曆戰陣的年青人,大有一股初生牛犢不畏虎的豪放,正在搶先搶功。
“兄弟!!”薛紹大呼一聲。
薛紹的頭頂,懸著一把大唐的橫刀,寒光森森。
薛紹扭頭一看,有幾名冇披衣甲的亂兵拖著一個渾身是血插滿箭支的人,到了官道旁。
“嗚――嗚嗚!”
大唐軍隊的,衝鋒號角!
薛紹站了出來,“我就是。”
“你、你究竟是不是天後密使?!”馮老七的一雙眼睛幾近瞪得要跳出眼眶,死盯著薛紹。
主將姓“程”,莫非就是程伯獻的父親、單於道行軍副總管、人稱“惡來”的程務挺?
“跟那***突厥雜種,拚了!!”馮老七一拍馬,一騎搶先吼怒著衝了出去!
薛紹收起了號角,怒號一聲揮動橫刀衝了上去。
“多……謝……!”馮老七滿身抽搐,“噗”的吐出一口血噴了薛紹滿手滿臂。一扭頭滿身泄力,鬆開了抓住薛紹衣衿的雙手。
汗血寶馬怒嘯一聲,薛楚玉連人帶馬飛跳起來直接從幾個流民的頭頂躍過,如同一把尖刀紮進了突厥人的馬隊群中。
“這是血誓,我說話算數。”薛紹看著本身那隻沾了鮮血的手,“回到幷州後,你們的存亡榮辱都交代在我身上!”
青龍旗,右衛親府所用的旗號――莫非是裴行儉的親府精銳雄師來了?
薛紹衝進了戰團,揮刀砍翻第一個突厥人時,山前山後俄然響起驚天動地的號角之聲。
薛紹高舉著橫刀,不斷的吹奏著衝鋒的號角。目力所及,他看到方纔舉著石頭衝出去的阿誰女人,已經被突厥馬隊的箭雨射翻在地。馮老七也轟然落馬,身上如同刺蝟普通。
災黎與敗兵們收回了激昂萬丈的吼怒聲,對突厥人展開了誓死的拚殺。
號角聲聲,喊殺震天。
薛紹伸出那隻沾滿鮮血的手,緩緩抹到了他的眼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