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必憂愁。”薛紹笑道,“我這位朋友官拜太史局九品司曆,雖為方士但也是朝廷命官,是以不屬於卜祝占相一類。”
上官婉兒滿心獵奇不再推委,入了正席坐下。吳銘與李仙緣都避席而去,半晌後酒菜擺上,薛紹也置了一席從旁相陪。
“不,不。薛某絕非此意!”薛顗趕緊否定,看向薛紹。
“冇事。”薛紹道,“年老邁嫂,宴席已備,快請退席!”
薛紹擰了擰眉頭,上官婉兒現在是天後的貼身女官,大哥你跟她說這麼多“陳年舊事”,不是讓她內心更加掙紮、乃至有能夠害了她嗎?
薛紹拱手立於一旁,大哥和大嫂真是相敬如賓。
“哦?”上官婉兒異訝的眨了眨眼睛,“為何?”
“好。”
“恰是。”上官婉兒點頭。
上官婉兒輕聲道:“婉兒從不曉得父親與祖父大人,是何邊幅……”
薛紹眉頭一皺,真是哭笑不得——大哥這算是“烏鴉嘴”嗎?
“是的。”薛顗點了點頭,說道,“上官儀比父親年長十二歲,上官庭芝比父親又年幼十二歲,上官父子與父親大人常有詩文來往,相互惺惺相惜成忘年之交。為兄深受父親大人的影響從小愛好詩詞酒話,是以也對上官父子的才情非常敬慕。一來二去為兄和上官庭芝成了好朋友,一向以兄弟論交。”
“不必多禮。”薛顗回了一禮,還是有些驚奇的看著上官婉兒,“你……就是上官婉兒?”
薛紹笑道:“且容我先賣個關子,快彆站著說話了,退席吧!擺佈,炊事禮樂!”
“既然二弟有公事繁忙,為兄就先躲避了。你且自便。”薛顗道。
“女人快快免禮!”薛顗趕緊從坐位上起來,上前將上官婉兒攙扶而起,凝睇著她連連點頭獎飾,“公然是上官家的女兒啊,知書達規矩美如仙!上官兄在天有靈,該當有所安撫!”
薛紹笑道:“上官女人,你滿月那天我大哥伴隨我父親,曾到你府中赴宴。”
席間推杯換盞,氛圍倒也和諧。吳銘陪坐側席少言寡言,用飯吃得相稱用心。就像月奴所說的那樣,吳銘固然禿頂錚亮口稱“貧僧”,但是不忌葷腥酒肉照用飯量還奇大非常,一頓起碼能抵平常男人所吃的三頓,把李仙緣都有點看懵了。
薛顗恍然一驚,“上官婉兒?”
薛紹嗬嗬的苦笑了兩聲,沉默不語。
宮中一輛馬車,載來了天後女使。
薛紹輕皺了一下眉頭,看來大哥和上官婉兒的父兄,還友情匪淺!
薛顗一聽這話就有些心驚肉跳,趕緊將薛紹呼喚到一邊,小聲道:“二郎,前車之鑒你莫非就忘了嗎?唐律當中說得很清楚,凡諸王、公主和外戚之家,‘卜祝占相’這一類巫蠱人仕不得入門。私行巫蠱之術,是和謀反一樣的十惡不赦之罪啊!”
上官婉兒沉默無言。但是薛紹看到,她悄悄的咬了一下嘴唇。可見,大哥的這些話對她來講,還是有所震驚的。
薛顗點了點頭,說道:“當年父親大人也是汾陰薛族當中很馳名譽的青年才俊。現在的當朝宰相薛元超號稱天下文宗,當年也不過是望父親之項背罷了。另有,我們三兄弟當中你是長得最像父親大人的。由此你便能夠想像,父親大人有多麼漂亮蕭灑?”
薛紹說道:“大哥,既然你能伴隨父親大人來上官府赴宴,可見父親大人當年與上官父子,很有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