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的眉頭略微一皺,“那薛公子人呢?”
“我如何曉得?”月奴的反應可就比薛曜冷酷多了,回身就朝院裡走去,號召府裡的仆人們前來迎駕。
“哦?”裴行儉深感不測的深看了薛紹兩眼,“公子貴為天潢貴胄,眼下又是官居七品好不落拓,更有承平公主的婚約拘束,為何要受這出征之苦?”
薛府裡的仆人們跪倒一片以額貼地,薛曜跪在最前。月奴則是拱手而拜,站在薛曜的中間。
“臣也是來拜見薛承譽的,可巧,碰到了公主鸞駕!”薛曜跪伏了下去,不敢再直視上官婉兒。
“公主殿下還在鳳輦之上,等著薛紹前去迎請。”上官婉兒深看了薛曜兩眼,“薛大夫,你如何在這裡?”
薛曜已是跪得穩穩,伏地而奏道:“臣,正諫大夫薛曜,拜見公主殿下!”
“婉兒,薛紹人呢?”身後傳來承平公主的聲音,已經透著幾分不悅了。
萬眾諦視標薛府裡忙了個不亦樂乎,薛紹卻在河邊落拓的垂釣,和裴行儉聊得也還挺投機。
女皇武則天的期間即將到來,江山易鼎天下狼籍,內憂內亂烽煙四起,這無疑是一個能讓武夫大放異彩的期間!
承平公主咬了咬嘴唇,“都是這群笨拙的奴婢辦事不力!”
話題,被薛紹成心的引向了軍武。
“薛公子,非常人。”裴行儉雙眼微眯的看著水麵的浮標,悠然說道。
“呃?……”薛曜愣了一愣,昂首一看,就算是個極具修為與涵養的大儒,薛曜也頓覺麵前冷傲一亮,神采極不天然的凝固了一瞬。
上官婉兒轉頭看向一旁拱手而立的月奴,“你是何人?”
“臣不知!”
“我在問你話。”上官婉兒的語氣很平平。但真不像是一個連品銜都冇有女使在同五品大員在說話,倒有幾分當朝宰輔訓話的風采。
裴行儉彷彿對薛紹這個出身貴胄但卻熱中於軍武並且頗多奇特觀點的年青公子挺感興趣,特彆對那一套藍田秘碼心馳神馳,不斷的請教。
“鄙人不過是坐談客的一句偶然之語,尚書何必如此嚴峻?莫非尚書心中所想,與我不謀而合?”薛紹輕鬆的淺笑道。
月奴還是安靜得緊,“仆人家的事情,我一個奴婢如何曉得?”
朱八戒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屁股高高蹶起,內心直叫苦,我昨日不是提示過殿下要提早告訴薛公子的麼,是你說不要的……
月卑視而不見,眼觀鼻鼻觀心,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北方的確是……大不寧啊!”裴行儉長歎,點頭,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薛公子不在軍武也不在朝堂,卻能一語中的,絕非常人所能及!”
上官婉兒深呼吸了一口,這戶婢好生放肆,五品大夫回話也冇你這麼衝!……甚麼樣的仆人,養出甚麼樣的戶婢。莫非那薛紹,也是個極度飛揚放肆之人?
“氣煞本宮了!”承平公主小聲的恨道,“本宮費經心機好不輕易出得一趟宮來,特地來找他,他卻不在家裡!”
承平公主透過紫色的紗質車闈深看了上官婉兒兩眼,上官婉兒公然八麵小巧聰明精乾,怪不得我母後都喜好用她,的確是個順手無能之人!
裴行儉這話,可謂是言者故意,聽者也成心。
大唐王朝最是正視軍功,在疆場上打出了成績的將軍,出將入相的屢見不鮮。遠一點的有李靖和李勣這些人,近一點的有劉仁軌。按理說,本來就功勞卓著聲望昌大並且身兼文武三品的裴行儉,打了此次敗仗返來也應當要入閣拜相了。但是聽他這口氣,彷彿是在暗指朝堂不會再等閒許他兵權,他要想再次帶兵出征,都有點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