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翻譯著,老契科夫便依言躺在了客堂的長條真皮沙發上。
駱誌遠轉頭望著謝爾蓋道:“謝爾蓋,你跟老先生說清楚,要治他的病,我隻能采取鍼灸。但因為他的病情比較嚴峻,已是陳年舊疾,我下針會猛,痛感會很強。如果他能忍得住痛,我就試一試,如果不能忍,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契科夫用俄語喊了一聲,但女郎隻是掃了駱誌遠和謝婉婷一眼,並冇有下樓來,持續站在樓梯上打量著。
駱誌遠忍不住笑了,“契科夫,冇題目,我去幫你爸爸看看,但是你最好找一個翻譯。”
安娜眉頭驀地一挑,她一把推開契科夫,望著駱誌遠語速極快地說了幾句,神態神采有些氣憤的模樣。
一個臉孔表麵與契科夫模糊有些類似的、身材高挑的女郎呈現在世人的視野中,她穿戴樸實,上身是簡樸的毛線衣,下身是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褲,一頭金髮隨便紮起,膚色白淨、鼻梁高挺,碧眼眸光閃閃,倒是態度冷酷。
契科夫笑著帶領駱誌遠和謝婉婷走進院中,一起踩著鋪著鵝卵石的小徑走上彆墅的台階,自有工人主動將門翻開,歡迎客人出來。
契科夫家裡的人望著這幾十枚寒光閃閃的金針,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那躺在沙發上自問固執的老契科夫,見狀也是嘴角顫抖了一下,這麼長的針,如果紮進身上,那……
契科夫伏在老契科夫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駱誌遠在火車上施針治好了他突發的急性腸胃炎的事兒,他早就繪聲繪色地學給了家裡人聽,在收羅了老契科夫的同意以後,才把駱誌遠請到家裡來,幫老契科夫診治他的風濕性樞紐炎。
駱誌遠哦了一聲,他能看得出來,契科夫的這個姐姐彷彿並不歡迎他們。
契科夫有些難堪地向駱誌遠和謝婉婷解釋道:“我姐姐,安娜。”
說話間,契科夫的父親老契科夫哈哈笑著從客堂那邊迎了過來,冇有等駱誌遠反應過來,他就被豪放的老契科夫來了一個熊抱。俄國人道格豪放、不拘末節,老契科夫用俄語說了一通,固然冇有讓謝爾蓋翻譯,但駱誌遠和謝婉婷也能明白,這大抵就是歡迎他們來家裡做客的意義。
老契科夫自以為能夠接受。中原的鍼灸之術,他亦有所耳聞,本日既然適逢其會,那不管如何也需求嘗試一下。至於痛苦,無停止的病痛他都能忍耐,醫治的痛感又算得了甚麼呢?
駱誌遠笑笑:“請老先生躺臥在沙發上。”
實在安娜的話遠遠比謝爾蓋翻譯過來的要刺耳很多、言辭更加狠惡,謝爾蓋不美意義照實翻譯就是了。
契科夫的家在莫斯科市中間的一幢花圃洋房彆墅裡。司機把車停在極具有歐式氣勢的雕花鐵柵欄門外的草坪上,謝婉婷下了車,打量著麵前這幢美輪美奐近乎藝術品的室第,嘴上固然不說,但內心實在有些戀慕。
契科夫不滿地瞪了謝爾蓋一眼,從錢包裡取出一摞盧布來塞給了謝爾蓋,也不曉得低聲說了句甚麼,歸正謝爾蓋的神采頓時變了,低著頭上了契科夫的轎車。
謝爾蓋從速翻譯給老契科夫聽。老契科夫眨了眨眼,笑笑,“能夠。”
老契科夫半信半疑,抱著臨時一試的態度。他這固然不是甚麼大病,但何如耐久拖著,不是這裡痛就是那邊疼,一到天寒地凍或者陰天下雨的時節,更是渾身樞紐疼痛難耐。也不曉得看了多少大夫,乃至還動過一次手術,但結果都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