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不急,一聲接著一聲,一次次敲在世民氣上,敲在他們一向蒼茫不解處,將各種迷障敲開一層裂縫……
“榆木腦袋,非要照著你腦袋敲一下才叫當頭棒喝?”
這鐘聲一聲兩聲聽著還不錯,發人深省,惹人沉思,多了耳朵裡一片嗡嗡聲,甚麼都聽不見。
跟著小僧指引前行,杜青道:
杜青睞中,青雲山上,金色堂皇,雲霞滿盈,蔚為壯觀。
“阿彌陀佛,杜青,我青雲寺確有些許不當。雖無大礙,但畢竟是個魔障,不知杜青可有擺脫之道?”
一聲響過,杜青就此乾休,同時收起驚神鐘傳道魚。
忽有一僧上前,合十道:
厚重深沉,振聾發聵。
咦,不對,一定是說話,一定是筆墨……或許,一定能給他們傳法,但解點惑應當冇題目。
蘇琦陳雪妃以及保鑣占了杜青的光,有沙彌取來蒲團,讓他們在側麵坐著旁聽。
廟門在望,已是大開,仍然一眾小僧門口候著。
“不對,世上哪有甚麼神通?這是唯物主義天下……呃。”
不過,神通對釋家修行,確切小道罷了。
年紀大的雖心有迷惑,但現在統統不決,還是等講經傳法過了再說。講得好,一起冇題目;講不好,以方丈身份弄出偌大陣仗的性空大師怕是不好交代,青雲寺千年傳承總不能變成笑話,得有人承擔任務。
小沙彌隻是服從行事,就當看希奇,倒冇甚麼主意。
將形製高古的青銅鐘掛上,杜青再掏,取出一尊古樸木魚。
“性空,拿個鐘架過來,我有口尺許小鐘,懸著纔好敲……”
鐘聲一響,萬物皆靜,隻要鐘聲迴盪,越傳越遠。傳到山下,有路人聽得為之一呆,半晌未曾轉動。
卻見一群和尚盯著他,神采古怪之極,話就再難為繼。
這是有了收成的,須及時閉關清修。當然,這個閉關不是十年八年的那種,或許隻是幾個時候,或許幾天,想通就成。
性空大師倒不含混,聽到杜青叮嚀,也不假手彆人,起家取來一座木頭釘成的鐘架,放到杜青麵前。
杜青但笑不語。
但這壯觀當中,卻有一道赤色直衝雲天,在金色中凝而不散,已不知存在多久。
“媽,那杜青真是甚麼聖僧?”
鐘聲不斷,餘音未消,又來一聲,總能恰到好處的接上。棲鳥迴旋,剛要落下又被驚起,與鐘聲構成奇妙的迴應。
看著一群不算太光的腦袋,陳雪妃忍不住湊到蘇琦耳邊道:
“阿彌陀佛,杜青麵前,何來大師?一聲性空足矣。此為迎客鐘,以杜青之身份,一千單八響也不為過。不過釋家數千年來,尚未有此鐘聲,一響非同小可,事前未曾谘詢杜青,隻得簡樸行事,還請杜青包涵……”
那和尚摸摸腦袋,正要發怒,轉頭就見方丈拿著木頭恨不得再敲幾下的模樣,頓時怔住。
杜青眉頭微皺,剛要說話,忽見性空拿著根木棍,過來照著和尚腦袋就是一下:
“噹……”
驚神鐘,傳道之器,一鐘之下,萬物皆醒。不過先驚後醒,也有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