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寨的江湖豪客們也相互攙扶著拜彆,前程迷茫,休咎難知。
諸保昆道:“他們對我不仁,我卻不能對他們不義。承蒙恩師錯愛,無覺得報,我必須護送他們回青城山再做籌算。”
那大漢神采驚奇,說道:“甚麼?你們……你們不是慕容複慕容公子?”
那大漢淺笑道:“兄台倒也爽氣,隻不過你的酒杯太小。”
段譽吃了一驚,左手一顫,噹的一響,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那大漢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兄台何事惶恐?請過來同飲一杯如何?”
那大漢向段譽瞧了兩眼,便即轉過甚去,自行吃喝。段譽正感孤單無聊,故意要交友朋友,便號召跑堂過來,指著那大漢的背心說道:“這位爺台的酒菜都算在我這兒。”
公然,一襲儒衫、風騷俶儻的李舒崇飄然呈現在段譽麵前,假裝素不瞭解的模樣,大聲道:“兩位真是好酒量!小弟鄙人,也想湊一湊熱烈,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段譽和那大漢均無貳言。
段譽向來冇嘗過妒忌和戀慕的滋味,這時候單獨盪舟湖上,彷彿見到慕容公子的影子在天空中向他嘲笑,彷彿聽到慕容公子在出聲挖苦:“段譽啊段譽,你怎及得上我身上一根寒毛?你對我表妹成心,可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你不感覺光榮好笑嗎?”
李舒崇道:“不消客氣,叨教諸兄此後去往?”
那老者道:“兄弟本來跟他們說,約會定於三日以後。但對方彷彿曉得我們人手不齊,口出挖苦之言,說道倘若不敢赴約,明朝不去也成。”那大漢道:“是了。你傳言下去,今晚半夜大夥兒在惠山聚齊。我們先到,等待對方前來赴約。”兩人躬身承諾,回身下樓。
那大漢道:“滿滿的斟上兩碗。”酒保依言斟了。這滿滿的兩大碗酒一斟,段譽登感酒氣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在大理之時,隻不過偶爾喝上幾杯,那裡見過這般大碗的喝酒,不由得皺起眉頭。那大漢笑道:“咱兩個先來對飲十碗,如何?”
喬峰聽後,又驚又喜,說道:“段兄,李兄,你二人都非常直率,我平生從所未遇,你我三人一見仍舊,我們結為金蘭兄弟如何?”
……
初時段譽尚未發覺,但過未幾時,腦筋便感復甦,發覺酒水從小指尖流出,暗叫:“妙之極矣!”他左手垂向地下,那大漢並冇留意,隻見段譽本來醉眼迷離,但過未幾時,便即神采奕奕,不由悄悄生奇,笑道:“兄台酒量竟然倒也不弱,公然有些意義。”又斟了兩大碗。
段譽笑道:“好酒!好酒!”呼一口氣,又將一碗酒喝乾。
這三人說話聲音極低,樓上其他酒客誰都聽不見,但段譽內力充分,耳目聰明,雖不想用心偷聽旁人私語,卻自但是然的每一句話都聞聲了。
那大漢笑道:“兄台倒還復甦得很,數量算得明白。”段譽笑道:“我們三人棋逢敵手,將遇良材,要分出勝負,隻怕很不輕易。如許喝將下去,兄弟身邊的酒錢卻不敷了。”伸手懷中,取出一個繡花荷包來,往桌上一擲,隻聽得嗒的一聲輕響,明顯荷包中冇甚麼金銀。段譽被鳩摩智從大理擒來,身邊冇照顧財物。這隻繡花荷包纏了金絲銀線,一眼便知是寶貴之物,但囊中羞怯,卻也是一望而知。
……
李舒崇隻是踏著“淩波微步”,並冇有啟用“飛天之力”,那樣就太欺負人了。以是他老是略微掉隊一兩步,不疾不徐地跟在兩人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