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沁聞言眼眸兒骨碌碌轉溜一圈, 小手撐在寬寬的坐塌上, 雙腿提溜著裙襬一晃一晃, 如同戲水的女娃似的，俏眼盈盈。

她也不是這麼輕易認輸的，手被他鉗製住了轉動不得，乾脆探出雙腿往他腰肢兒撓，拿眼睃著他，

“信不信我明日將金陵書鋪悉數給封了，不準人賣話本子給你！”

“燈會開端了，我要去賞燈。”

“你好大的威風，旁人惹你不快，你就是要連累無辜！”

“李公子....我前日刺繡...不謹慎傷了手指...邇來都不敢再動筆.....歐陽娘子小楷也極是出眾，不若公子去尋她要一幅.....”

隻是手卻不管如何拽著崔沁不放，捨不得她分開。

對岸五色的燈芒投射入閣房，落在他額麵臉頰，亮光逼得他長睫微動，將全部側臉照得敞亮。

他空出右手在她腹前腰後亂撓，崔沁在他懷裡胡蹭亂躲，笑不成抑，不過是為了嘔他幾句，竟是連自個兒也搭了出來，見局勢已去，最後少不得告饒。

隻是想起嫁給他的日子，不免生出幾分擔憂，莫不是跟著他回了家, 他又像之前那般行色倉促, 將她拋諸腦後。

像是偷食的鳥兒，格外風趣。

“兩清。”

見崔沁俏臉盈冰，肝火騰騰，他倒是雍雅地交疊著雙腿，將衣袖一拂，慢條斯理說道，

他那指腹本就有繭，稍稍一帶，便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崔沁那裡接受得住，窈窕的身材堪堪軟了半個，笑岔了氣，俏眼紛飛，幾次瞪他，又氣又惱，繡花鞋已被蹬在塌下，暴露一雙穿戴烏黑足衣的玉足來，

“李公子，我出來一日，乏倦得很，先行辭職....”

“崔女人！”

比及崔沁反應過來時，俏臉頓時一片通紅，嗔怒瞪著他，“你醒了多久？”

崔沁提著裙逃開了。

她臉頰紅彤彤的，浮著層細絨絨的光，杏眼敞亮如珠，腰肢兒縮在角落裡，側著身子警戒防備著他，一雙烏黑的柔荑被他單手握著，微躬著身材，唇瓣漾著水光兒，哪一處都惹人胡思亂想。

二人已是整整一年未曾這般依偎，崔沁貼在他懷裡睡得極熟。

用完午膳，慕月笙還要帶她出去閒逛，卻被崔沁攔住。

不遠處，李涵江瞧見她要回府，穿過人群捧動手裡一盞花燈，追了過來，

前麵的話慕月笙那裡聽得下去，氣得俊臉一黑，朝她腰肢撓了去。

矗立的劍眉，烏黑的髮鬢，線條淩厲而俊美，除了那點鬍渣，還真是完美地無可抉剔，便是那點鬍渣，也添了幾分沉鬱，是另類的美感。

慕月笙幽幽展開眼，發笑一聲，起家哈腰悄悄將她身子給抱起，謹慎翼翼放在床上，複又在她身後躺下，將她攏在懷裡，完整放心腸睡下。

“我先回馬車等你。”

人隱士海，聚在夫子廟前的漢白玉寬台猜謎。

隻見他敲了敲牆壁一處，忽的一間暗門翻開，牽著她跨了疇昔，便是隔壁的醉香樓。

“可那燈謎回回不一樣。”

回到小巧閣雅室，崔沁將他推到牆角的羅漢床，說甚麼都要他歇會兒。

燈光將波光粼粼的水麵染得五顏六色，遠處畫舫緩緩穿過，帶出連續串深長的波紋，舫內燈火光輝，鶯鶯燕燕，羅衫裙晃，如胡蝶般簇擁環抱，琴鼓錚錚，醉生夢死。脂粉花香幾次隨風相送，時有美麗女子朝岸邊扔一羅帕，笑語嫣然，惹得案上浮狼少年爭相哄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