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影一頓，立足回眸，隔著人隱士海，燈火光輝中，一張分外冷雋的容沁入喧嘩裡。

說到這裡，慕月笙見崔沁眸眼湛湛，聽得當真，不由發笑，將她手牽起，

府內的婆子丫頭不知產生了甚麼事，隻見崔沁翩翩如蝶，纖瘦的身影在燈火下穿越，徑直奔出府門口，倚著門框朝外瞭望。

崔沁喜滋滋將畫捧起，正待細看，餘光瞥見地麵似有一攤斑斑點點的陳跡。

“金陵有四大財閥，施家，柳家，李家和謝家。此四家相互通婚，互為表裡，同氣連枝。施老爺子的長女嫁給李家大老爺，李涵江便是李家嫡宗子，這一回李涵江高中狀元，給金陵書院揚了名，施老爺子趁機在這一勢頭下，提出編輯類書一事，將天下文人才子齊聚金陵，這本身便很有玄機。”

溫香軟玉窩在懷裡，慕月笙由衷的結壯，下頜壓在她肩頭，細細蹭了蹭，低喃道，

“我與她偶論詩書，暢談文史，皆是在私塾裡，我雖不諳女色，卻也曉得名聲貴重，即便她是師妹，也未曾與她獨處，更從未暗裡說過甚麼。”

慕月笙連續數日未曾闔眼，略有些怠倦，隻感喟一聲，將她又抱了過來，

“我與她結婚一事，是我主動提起，我不怪任何人，當時是我意氣用事，視女子為畏途，念著是家中少子，不消傳宗接代，又將婚姻全然不當回事，遂變成錯事，但她不該將婚事當作與她繼母的買賣，欲讓裴佳給我續絃，企圖將我綁在裴家這條船上。太傅與她皆孤負我的信賴。”

崔府緊鄰施宅，本日施家壽宴，客人絡繹不斷，再加上夫子廟本日有廟會，少男少女同行，小老練兒玩耍，府外大街仍然人來人往。

更何況證婚人是當今禮部尚書, 內閣次輔範玉清, 範閣老已經是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老臣, 可見慕月笙很慎重。

“沁兒，眼下我需將國之蛀蟲給挖出來，江南邊能泰安，不然多少年後，必有離亂。”

她傾身在他頜下，一個個鈕釦與他扣上，熱騰騰的呼吸撲灑在他脖頸，喉結不自禁高低轉動，喉嚨略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