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打發走這黃婆子,那頭二姑奶奶鐘文清又打發了個姓李的婆子來報信,說鐘文清的婆婆陸太太病了,鐘文清要侍疾,今兒也不能返來了。
因為裡頭早就得了信兒,鐘文謹與崔九懷到壽安堂時,諸人早就到齊了。不過因為在場的隻要嫡枝嫡派,本就香火不旺,且已嫁的一嫡姐兩庶姐並三個姐夫還未到,比起永定侯府敬茶時的場麵,的確冷僻了些。
“哎呀,疼疼疼……”鐘文謹“嘶嘶”的叫著,偏不肯告饒,不怕死的含混道:“瞧這擰人的伎倆,定是暗裡裡冇少拿大姐夫練手。”
兩人先拜見了長輩,崔九懷又與大爺鐘文軒、二爺鐘文敬兩個小舅子廝見過,並各奉上一套文房四寶作見麵禮。
訂婚之前有知會過張家,張家倒冇說甚麼,二太太張氏卻有些不安閒,少不得要給鐘文謹這個她從冇正眼瞧過的庶出侄女添點堵,方能略紓解下胸中的鬱氣。
嫁個年近五旬的老翁,竟還能結出果來,反倒是鐘文敏,嫁授予自個同齡的祝明瀾,結婚三年都冇有動靜,真真是氣死小我!嶽氏神采頓時比鐘文敏還要黑,恨恨的咬了咬後槽牙,卻還得願意的說聲“恭喜”,又不情不肯的叫人清算了些補品,讓這姓黃的婆子帶歸去,給鐘文芳補身子。
馬車由側門駛入,到了二門前停下來,鐘文謹與崔九懷各上了一頂由四個結實婆子抬著的青稠小轎,去了武寧伯太夫人馬氏所住的壽安堂。
鐘文謹祖父仙逝後,馬氏便將幾個庶子分了出去,隻留了兩個嫡子,武寧伯鐘時鬆跟次子二老爺鐘時濤在身邊。武寧伯鐘時鬆膝下一子四女,此中大爺鐘文軒大女人鐘文敏是正妻嶽氏所出,二女人鐘文清、三女人鐘文芳、四女人鐘文謹彆離為王姨娘、呂姨娘、潘姨娘所出。二老爺鐘時濤與二太太張氏獨一一嫡子鐘文敬,府中行二。
“你閉嘴……”鐘文敏瞪眼,立時就要馴夫,何如纔剛開了個頭,就被嶽氏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為人-老婆的,怎能衝著自個相公大喊小叫,端方都學到那裡去了?”
“這倒也是。”鐘文謹歎了口氣,不情不肯的起家道:“好吧,那我就去走個過場。”
實在,親嫡母遠生母的主張,並不是前主想出來的,而是潘姨孃的主張。與那些搏命也要將親生後代養在自個身邊的姨娘比擬,潘姨娘纔是真正有大聰明的,女兒養在嫡母跟前,將來講親是個很大的加分項,女兒嫁的好,母以女貴,她在後宅就能有好日子過,縱使過程中喪失了些母女情分,可比起讓人一鍋端了,那又算得了甚麼呢?
鐘文謹笑著回道:“二嬸還不曉得我麼,向來是個冇主張的,在家時都聽太太的,現在嫁了人,天然也都聽那邊太太的,那邊太太冇說叫我帶他們返來,我又怎敢私行做主?”
嶽氏一肚子火氣,連帶的對鐘文謹這個庶女也有些不待見,不鹹不淡的對她道:“去瞧瞧潘姨娘吧,到底是從她腸子裡爬出來的,不管處的好還是不好,血脈親情是割不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