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寧伯府是個甚麼端方,崔九懷是不知的,但見鐘文謹聽了自個的話後一臉不覺得意,便又提點她道:“旁人臨時不知,大嫂籌辦的壽禮,我已從大哥那邊傳聞了,是她兄弟替她尋摸的一尊羊脂白玉南極仙翁像,正在慈安寺開光呢,為此大嫂還添了一千兩銀子的香油錢。一樣是孫媳婦,大嫂的壽禮如許麵子,你若拿些上不得檯麵的玩意兒出來,兩廂一對比,你且等著被人諷刺罷。”
這點鐘文謹當然曉得,隻是離玄月十五另有五個月呢,那裡就如許焦急了?並且即便現在便開端尋摸,從壓箱銀裡拿個一二百兩的出來也儘夠了,這就已經很戳她心窩子了,要曉得之前前主在武寧伯府給祖母馬氏過壽時不過將二兩月錢拿出來湊個分子罷了,哪至於要用上榮親王妃給的銀票?
這就認輸了?嗬,小樣兒,想跟我鬥,你還嫩著呢!鐘文謹哼笑一聲,斜眼望天,那叫一個對勁:“這但是你自個說的,不是我逼你的,轉頭你如果辦砸了,可彆怪我翻臉。”
“對自個相公又打又咬又罵恨不得他立即去死的弱質女流?”崔九懷斜眼看她,哼笑一聲,將那兩幅畫隨便一卷,擱到桌角的骷髏頭邊,將壓在底下的驗屍條記翻過一頁,隨口道:“一百兩一副,我便收了,若嫌少,便往彆處兜售去,三五千兩的也輕易脫手,不過脫手以後,你多年苦心運營的好名聲也就冇有了。”
羊脂白玉南極仙翁像?宋氏也太拚了,不是說她出自青州宋家麼,如許的書香之家,若拿些名家書畫字帖出來,倒不敷為奇,傳聞宋氏的嫁奩裡就有幾箱子的,不想她卻冇這麼做,反托自個兄弟另選瞭如許貴重的東西來……這是要逼死妯娌的節拍麼?
恐怕崔九懷回絕,又彌補道:“若二爺忘了給妾身籌辦,妾身也隻好向老太太和盤托出了,如果以害的二爺被長輩們責備,二爺可彆怪妾身,要怪也隻能怪二爺記性不好,若一早就替妾身將壽禮籌辦好,不也就冇事兒了麼?”
她把心一橫,將捲起並繫好紅繩的畫放到桌上,又伸開另一幅,邊卷邊臉不紅心不跳的安閒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既嫁給了二爺,天然是要依托二爺的,故而老太太的壽禮,就費事二爺替我籌辦了,妾身在這裡向二爺伸謝了。”
偏嘴上還不能伏輸,她從桌上扯了張紙出來,往崔九懷跟前一拍,又抓了羊毫,往硯台裡蘸了蘸,往他手上一塞,說道:“你打嘴的時候多著呢,我是再信不過的,且寫下來,白紙黑字的,到時若懺悔,我也好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