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謹“怔”了一下，隨即神采沉下來，甩著帕子發展兩步，往身後太師椅裡一坐，淡淡道：“二爺才高八鬥，而我隻是個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的鄉野村婦，我們之間雲泥之彆，委實分歧適再歇在同一張床-上。”

崔九懷笑出聲來，抬手在她麵龐上捏了一把，笑道：“看來奶奶氣的不輕呢，怕是冇個千兒八百兩的，是不能消氣了。”

笑完俄然“咦”了一聲，哈哈大笑道：“哎喲，你這寫的甚麼東西呀，鬼畫符一樣，你自個倒是看的懂了，旁人能看得懂？”寫個卷宗還用狂草，難辨認程度堪比大夫的藥方，鐘文謹盯了半晌，隻認出了幾個助詞。

不過一個媳婦罷了，雖育有一子一女，但跟林大爺這個家屬擔當人比起來，那裡又算得了甚麼呢？林家又不傻，怎可無能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來？自是無有不該的。

草書省時省力，轉頭成書時再用楷書謄寫一遍便是了，崔九懷並不感覺有甚題目，他抬眼撇了下鐘文謹，見她杏眼圓睜，一副猜疑的模樣，不由嘴角翹了翹，打趣她道：“哎，到底是不識字的睜眼瞎，端端方正的楷書，被你說成鬼畫符，被人曉得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她一邊讓自個奶兄盯住燕哥兒的一舉一動，一邊暗中臨摹程大女人跟那張姓清客的字，等臨摹的七七八八時，便先以張姓清客的名義給程大女人寫了一封信，約她在慈安寺功德林見麵。見麵的前一日，又以程大女人的名義給那張姓清客寫了一封信，信裡說他倆的事兒已被程大老爺發明，程大老爺欲叫人暗中正法他，讓他從速趁夜逃脫，並叮嚀他此生莫再回京，也莫要回籍。

說完，又作“羞怯”狀，嘲笑道：“我不懂這個，胡說的，若那裡說的不對，二爺可彆怪我。”

正如林大奶奶陪房陳金家的所說，程大女人的確與那張姓清客私定畢生，程宅端方嚴，等閒不得見麵，隻鴻雁傳書寄相思，而這替他們傳書的鴻雁乃是程大女人身邊的一等丫環冬青的弟弟，乳名叫燕哥兒的。

也正因如此，崔九懷查起案子來纔會困難重重。

鐘文謹掐腰，仰天哈哈大笑，練甚麼工夫嘛，又累又吃力，有了火銃，自個這個昔日的神槍手就重生了，的確不能更美好！

“以是呀，案子之以是能告破，端賴我夢裡得來的聰明才乾，你可得好好誇獎我才行！”鐘文謹雙手托腮，一臉等候的看著崔九懷。

鐘文謹卻冇聽他的，不但冇放歸去，還直接擺出個標準的射擊姿式，對著窗外梧桐樹上的一隻麻雀就開了一槍。

“合離？虧你說的出口，我對你如許好，你竟然敢說合離？”，崔九懷的確要被氣死了，“還我算甚麼東西，你說我算甚麼東西？我是你相公！”

固然不如何疼，但一把年紀被打屁-股，恥辱度的確爆表，鐘文謹麵紅耳赤，惱羞成怒的罵道：“你敢打我？好啊，我長這麼大，我父親母親都冇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你算甚麼東西啊，竟然敢打我！家暴不能忍，我要合離，不跟你過了，必須合離！”

“你……”他又不是真的家暴，鐘文謹不過隨口一說罷了，原冇想真的合離的，便冇再與他辯論，隻朝火銃的方向努了努嘴：“分歧離也成，把這火銃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