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言之有理。”漠歌被我看得模糊有些不安閒了,忙低了臉去,“隻是如此一來便要持續叨擾皇上,王爺心中非常過意不去。”
我還是寂靜不語,凝目望了允禎半晌,我淡淡道:“漠將軍乃是妾身夫家部下,如若果然如此,妾身也難逃乾係。”
聽到我發問,漠歌忙道:“很好,隻是……路途悠遠,部屬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未曾讓她二人跟來。”抬眼覷我神采,他忙又道:“是部屬的忽視,王妃恕罪。”
允禎,允禎,他當真變了!但是,我抬手揉了揉額角,不由也出現一絲苦澀的笑意。我認下了公主的身份,斷了允祺的後路,這纔有了允禎的高處不堪寒!是我默許並鼓勵了他被推上這個位置,事到現在我又有何資格怪責他變得不再純白仍舊?那純金的天子座椅便如置在炭火之上,允禎居其位,或幸,或悲,若不不時自省,不時算計,隻怕也是要寢食難安的罷?我有何資格怪責於他?
我緩緩點頭,眼中隻是悄悄望著大殿中心彩袖飛舞,歌舞昇平。“聞絃歌而知雅意,皇上一番美意,宓兒豈敢孤負。”我口中說著話,微微屈了膝頭向允禎一福,不待他開口便自行起家向坐位走去,拍了拍惇兒茫然駭怪的小臉,順勢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他遊移了半晌,終究昂首望我,又望瞭望允禎,點頭道:“我冇有想要行刺皇上,不是我做的。”說罷便扭頭自行向殿外走去,再不轉頭。
那內侍慌得連站也似站不穩了,一疊聲道:“皇上饒命!是……是漠將軍教唆小人如此做的,漠將軍擔憂皇上囚禁著王妃不讓離宮,以是——”
酒上三旬,秀蓮彎身附在我耳畔低聲道:“王妃,夜深了,莫如奴婢抱小王爺先歸去歇息罷?”
我一驚之下寂靜不語。允禎扒開董挽晴抓著他手臂的手,走下兩階,他並不看向漠歌,卻向著那內侍冷冷道:“如有不實,滿門抄斬。”
“有刺客!”幾近是刹時,環繞在允禎與董挽晴身後的侍衛立時呈半月狀將他二人緊緊保護住,而站在階下的侍衛也幾近是立即將那倒地惶恐不已的內侍團團圍住。一時大殿寂靜,歌姬舞伶釵落鬟傾,亂作一團,瑟瑟而抖。
“王妃——”漠歌死死等望住我,眸中閃動不定教人瞧不清楚,口中倒是欲言又止。
允禎已然發話,漠歌天然隻得點頭應允,沉聲道:“恭敬不如從命,漠歌謝皇上、王妃美意。”
搖點頭,隻是深內心卻畢竟是有些說不出的疼,許是當真冇法接管他竟然對我也能如此精默算計,沉著矜持罷?並非冇有發覺的,並非冇有思疑的,隻是深內心卻老是自我告慰著,即使天變地變,他對我的至心總不會變。但是,我錯了,事到現在至心許是還在,但是卻也冇法純粹了,徹夜這場鬨劇,他獨一算計了的便是我,固然初誌也是為我。
漠歌幾近是同一時候睜大了雙眼扭頭瞪向那內侍,口中叫道:“你說甚麼?!”而我身前的侍衛,也幾近是同一時候便劍拔弩張,明晃晃的刀劍齊齊指向了漠歌,與漠歌同來的那兩位副將身後也立即有侍衛拔刀相向。漠歌衝上前一步又生生刹住腳步,扭頭向著我道:“王妃,部屬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