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竹笑道:“龍鳳呈祥,王爺如果曉得了,不知該多歡樂呢。”
我一怔,頓時拋開了手中的繡團鎮聲道:“這……可摔得短長麼?”
“我信你。”我深深望他眼眸,“漠歌,我嘗說過即使天變地變,你的初心總也不會竄改,存亡大事你都能捨命護我,現在我天然
衛淩還是每隔兩日便要來為我問一次安然脈,一日我甫沐浴出來,靜竹燃了暖烘烘的火爐,我便隻穿了一件湘繡金絲采翟的碧色絲綿氅衣,腰腹間那渾圓的弧線襯在衣下便愈發明顯。衛淩自取了錦墊在榻側放好,見我緩緩躺了下去,他微淺笑道:“王妃這才七個月不到的身子,可瞧著卻似比平常婦人八個月的還要大些呢。”
衛淩倒是個聰明人,見了我語焉不詳的態度便即明白我意中所指,很快點頭道:“王妃放心,臣斷不會將此事說與彆人曉得。”
我本自閉目養著精力,聽了他話不由微微一怔,“衛太醫此話何意?本宮這身子但是……但是有何不當?”
他早已步行至亭外五步處,聞言倒是回身揮了揮手上的簪子,肆意一笑。“回禮!”
衛淩走後,繡夜與靜竹二人一邊一個纏在我身邊,幾次隻是嘻嘻而樂,繡夜拉住我手臂笑道:“這可當真是天大的喪事,說是小王爺不是,說是小宗姬不是,卻本來是兩個都有了!”
我不由瞪大雙眼。“一顆寶石換了一碗米粥,兩個饅頭?”這如何能夠!
繡夜忍不住道:“你……茲事體大,你要護送王妃出府,總也要奉告王妃去那裡纔是。”
天子日漸老邁,冊立儲君應是這一兩年的事了,拓跋恭早已如同廢人,而拓跋朔現在風頭正勁,拓跋安天然不能安之若素,何況當今皇後但是他的親母,又如何不想為他所謀?拓跋朔必是發覺到了甚麼,這纔將漠歌調派了返來守在王府。我見漠歌總在王府呆著,便傳人去將繡夜一起叫了過來,也免得他兩端惦記,繡夜天然非常歡樂,但是漠歌卻似另有苦衷,並不見歡樂之態,見到繡夜過來,不過淡淡交代她好好陪著我,餘下便再無話可說。
他雖儘能夠說得隱晦,但是我也聽得明白了,皇上此次頓時出錯必定是與那拓跋安有關,他目睹拓跋朔手握兵權,此番又交戰在外,隻怕班師返來之時便是天子立儲之日,畢竟是沉不住氣了。如是想來,那拓跋安當真是陰狠暴虐,為了皇儲之爭竟連本身的親生父親也謀算出來了!
我已然有了七個月的身孕,倘若這時當腹中孩兒出了甚麼忽略,我是決然接受不了的!我灼灼望著他,他卻自顧自微闔了雙眼細心為我問起脈來,我心頭惶急,不由鎮聲喚道:“衛淩!”
他迎視著我的眸光,我麵上神采的每一分竄改都不會逃過他的認讀,但是他倒是淡淡一笑,回身便向著亭外走去,臨到我身邊之時驀地探手抽去了我方纔順手簪入腦後的那支玉搔頭。行動太快,乃至於我本來鬆鬆綰就的髮髻亦被他扯得鬆了。他身量本較我偏高,又是俄然脫手,我隻覺他手掌快速探過,跟著便覺腦後髮絲一鬆,如瀑青絲一泄而落,瞬息覆滿全部肩頭後心。我心頭惶然,不由輕呼一聲,“你——”
拓跋朔還是未曾返來,但是一日傍晚漠歌很有些形貌倉猝地趕了過來,“請王妃移架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