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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他話心中倒是一痛，頓時想起那與我無緣母女便生生分離的婧兒，胸口模糊抽痛起來，倘若……倘若……倘若婧兒冇有死——

一旁立著的對月忍著笑應了聲：“是。”轉頭便出去了。

允禎沉吟了半晌，伸手自乳孃懷中將酹月抱入懷中，眸中立時便是綿軟到教民氣頭泛酸的和順溢了出來。他頭也不抬得便拋下一句：“叫禮部那些子酸儒再好好給朕擬上幾個字兒來，最好是與蓁字同音的。”頓了頓，又道：“長公主的名字必然要仔細心細得考慮遴選，不必太花俏了，但也不成冷僻，特彆那些甚麼德、慧、賢、貞之類的字趁早兒本身抹了去，再鬨這些子虛文上來，細心朕一人罰他們半年的俸祿。”

我隻去探過她三次，再去，她便再再不肯見我了。我曉得此生與她情緣已儘，即使勉強再見，也是徒然。

酹月生得非常精靈可兒，又因是長公主，因此甚得允禎的寵嬖，甫一出世便封賞不竭，涓滴未因非皇子之身而接受任何絕望，隻除了董家人以外。我亦是安下心來的，一來酹月實在是生得討人歡樂，二來，她不是皇子，便製止了董家起意挾季子廢新帝之野心。

我經常去探視酹月，彷彿是為了落空婧兒的苦痛，將一腔母愛都要給了她了。伸手悄悄搖著金絲楠木製的嬰兒搖床，俯身笑望著酹月圓睜雙眼探出一隻軟軟的小手呀呀而呼。惇兒亦跟在我身邊，有些怔怔地跟著我俯身望著酹月，俄然輕呼一聲，竟是酹月軟乎乎的小手抓住了他左手尾指。惇兒吃了一嚇，但是卻終是冇有搶回擊來，隻由著酹月抓著，驀地笑出聲來。“母妃，小公主很敬愛。”

允禎見我對峙，笑道：“就當是滿月之禮，擺佈也是我這做母舅的一番情意。”說著便將那玉鎖塞入我手中，微微一笑。“一早便籌辦好了的，照理也當由孩兒母家嫡親相贈，宓兒就莫再推讓了。”

允禎發覺到我眸中的驚奇，探頭看了一眼，目中頓時掠過一絲錯愕，很快伸手將匣子拿了歸去。“宓兒莫怪，是我拿錯了。”說著便倉促又轉回內殿，未幾時便又抱著一個形狀與方纔哪匣子完整一樣的玉匣子出來，赧然一笑：“是這個。”

我當真是不能明白姨母當年與靜妃娘娘究竟產生了甚麼事，但是，逝者已矣，留下的也不過是個方外之人，這些過往，此生我必定無從得知。

蹙了蹙眉，一手悄悄在心口用力一按，口中卻畢竟隻能淡淡而道：“皇兄故意了。”

“這……”我明白了允禎情意，心下頓時又是打動又是微微的悸動。目睹允禎伸手將那長命玉鎖拈了出來便要為恪兒戴上，我一怔，忙屈膝行下禮去，切切道：“恪兒現在才月餘大小，這長命鎖還是留待恪兒百日以後再戴罷。”

猶記得恪兒百日之時我提早多數月便開端籌辦百家衣，將操心討來又燙洗潔淨的百家布再裁成小塊縫成繈褓。因是挑燈連著忙了好幾晚，待得縫成後眼睛都痛澀得瞧不清東西了。實在這些瑣事本自有宮人代庖，但是我卻對峙親曆親為，連酹月那件也一併地籌辦好了，令允禎與董挽晴非常打動不已。

竹本偶然，何必節外生枝？

“蓁蓁，蓁蓁。”允禎抱著酹月的姿式非常純熟，半點也不似普通莽撞男人，一手點在酹月賽雪欺霜的小臉上，“光是如許念著便覺動聽，當真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