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我無法伸指戳一戳他的額頭，但是心底一處模糊約約的不安卻彷彿淡去了很多。我緊了緊手臂，“惇兒，母妃就算拚了性命不要，也必然護你全麵。”

我心頭微微一痛，但是卻也知他說得果然不錯。倘若我能完整信他，便會將惇兒一併放心交代給他，而不是隻留下恪兒！我帶了惇兒走，倘若能夠順利找到拓跋朔，天然能夠再將恪兒安安然全接了返來。但是倘若不能順利找到拓跋朔，抑或是受人挾製，起碼我仍保全了他一條血脈！

浩浩大蕩往天水趕去，一個多月走來彷彿指間流沙，彷彿隻是幾十個晨昏接踵很快疇昔，再展開眼時便已出了雁門關外。對月與漠歌一左一右地守在我馬車旁，我開了窗牖見到周遭一片連綿的山勢，忍不住喚來漠歌問道：“現下已經到了長白山下了罷？”

他眨了眨眼。“最逼真的本身……宓兒，你畢竟還是選了拓跋朔。”

“你變了，宓兒。”允禎悄悄淺笑，慨然歎道：“如許說實在不公，我們都變了。從你認下公主的身份迫使允祺下位，助我逼宮那刻起，我就曉得，疇前阿誰嬌憨純真，老是黏在我的身邊一聲聲喚我‘允禎哥哥’的小宜男已經不再了。但是，我老是不甘心，我總還在妄圖能夠憑我微薄的力量去竄改些甚麼，我讓對月帶你返來，我不騙你，我確有我的私心。”他緊了緊我的手掌，手臂微一使力便要將我擁入懷中，卻被我猝然揚手抵在了肩頭，我微微後退拉開了與他的間隔，但是點頭，極輕，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果斷。

統統都是那樣的誇姣而美滿，讓老天羨妒。

允禎安排了對月帶著五百禦林軍近身保護著我，又指派了兩名手腳敏捷的宮女一起奉侍我與惇兒的飲食起居。另使一名名喚何昶的中郎將帶了三千兵馬押後，隻比我們晚解纜一日。當然這樁事漠歌倒是不曉得的。

他卻點頭，闔了眼將臉埋入掌心，饒是如此我也瞧得清清楚楚，他眼角的一點微潤。“我總將統統錯失見怪在天意上頭，我方纔又將統統錯失見怪在了天意上頭——宓兒，宓兒，實在是我本身脆弱，想要卻又要不起，是我的錯，你我走到現在這一步，滿是我的錯誤！”

我沉吟半晌，泠但是道：“不能不選。”

他語氣中的錯愕與震驚不容置疑，我莞爾一笑。“你必然會好好保全我的恪兒，對罷？”我說著微微垂了眼眸，回身走到窗下立著。耳聽得允禎跟了過來，我不語，隻聽他清淺一笑。“宓兒，恪兒是你的兒子。”

“都疇昔了！”我見他情感已然模糊失控，更兼這些過往的事再由他來複述一邊，於我亦是一場舊事心傷，忙出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