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應允。“這好辦。隻不過……”我昂首望他,“你查到甚麼了?”前次曾在這裡逗留數日,我料定對月必會安插部下暫留此處,楚朝與漠國交界而據,相互之間實在很有摩擦爭鬥,相互都有暗線插在彆國那也是再普通不過的事。
對月微有遊移之意,但是卻也冇有多說甚麼,點點頭也便應了。
對月細心查抄了我們包下的三間上房,肯定統統冇有甚麼題目才掩了房門走到我身邊低喊了聲:“王妃。”
惇兒天然是聽我叮嚀的,我讓他佯裝肚痛,他便連啟事也未幾問,哼哼唧唧地便痛開了,神情逼真的連我都恍忽覺得他是真的肚痛了。如此又再再熬過了幾日,漠歌固然冇有再日日催我解纜,但是眉間鬱色倒是愈發諱飾不住了。我算著光陰也差不太多,便叮嚀出發,與城外集結的保護彙合後便拔營向天水趕去。
因著天氣已晚,我攜著惇兒便由對月與漠歌各自帶了十名親兵保護住進了隴鎮最大的那間堆棧,其他人等都留在城外安營,隻待天亮後與我們彙合。那店裡掌櫃倒是還識得我們,數月前我誕下恪兒與婧兒後便在這裡將養了幾日,見了我們不由非常熱忱,將最大最好的三間上房安排給了我們,又再再叮嚀小二立時送了熱水上來。
我展轉思考半晌,回身去一旁案上取了紙筆,對月隨即上前為我研了新墨,我抽出一張白宣在麵前鋪正,握著那羊毫沉吟半晌便寫道:本日階前紅芍藥,幾花欲老幾花新。
我想到他說拓跋朔目下還是丸都城中,不由悄悄煩惱,揉了揉眉心歎道:“如此一來,隻怕要見到他也是不易!”事到現在我再也不能坦白本身假裝不知漠歌的心機,他佈下了這很多局或者有他的野心,他的慾望,但是我已然很清楚的一點就是——我,蘇宓,是他所求的首當其衝!
如若果然是他……我想起他數次對我所說的知己一說,想起他對峙要與我互換這所謂的知己信物,想起他話裡話外對拓跋朔模糊約約的不滿,如若果然是他——
對月聽了我的話便知我仍不快他當時帶了我走的手腕,忙作揖陪笑道:“好王妃,您就饒了小人罷。”頓一頓,又道:“部屬大膽請王妃在鎮上逗留幾日。”
我抬手摸摸惇兒的頭頂心,卻未幾言語,隻抿著嘴唇悄悄歎了口氣,目光似遠似近地睨向窗外那一角天青雲淡。我成心不去看向漠歌,但是眼角的餘光卻還是瞧得清楚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火花。
“王妃,時候不早了,再過上半個時候隻怕就要入夜。”對月俄然策頓時前,附在另一側窗牖上輕聲道。
我猶疑再三,還是將那妝刀遞了疇昔,低聲切切道:“想體例,將這把妝刀送到新羅國主的手中。”
我點點頭,指節在桐木桌上悄悄叩著,篤篤的悶響在這靜夜入耳來特彆清楚。“我原也想到這其間或有情弊,王爺行兵之人,又怎會為了後代私交而插手他國政事?特彆是在本海內鬨甫定,民氣惶惑之際,攘外必先安內,如此事理,王爺焉能不知?何況……”我淡淡哂了一聲,“王爺對那高句麗公主有無情深如此……我倒也真是冇有看出來。”
我心頭一凜。不錯,想起漠歌既然與拓跋安有暗裡來往,他便不會不曉得拓跋安與新羅交好,更有甚者或許漠歌本人與新羅國也是訂交甚密!繡夜與靜竹都在他手中,隨便帶了哪個出來都會令拓跋朔誤覺得我便身在新羅國中,何況允禎送來的我的動靜被他途中截了,到處都冇有我的下落,拓跋朔天然不會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