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材高大,騎上馬背後在逆光中居高臨下,看得我好一陣眼暈,及至聽到他最後一句話,端的是令我怒從膽邊生,正要不顧統統上前辯論,卻見他已揚鞭絕塵而去,馬蹄激起大片灰塵,嗆地我好一陣咳嗽。
我有些不解,天下男人,窮其平生就是為了爭名奪利,哪有似他這般不愛權勢的呢?固然心中並不肯他捲入皇儲之爭,但仍忍不住獵奇,“但是,他說的也冇錯,太子早薨,眼下皇上又龍體不佳,近期以內再立太子是必定的,何況我傳聞皇上常日裡就屬對你最為愛重,隻要我姨母與爹不偏疼表哥,你的勝算最大,為甚麼你卻要放棄呢?”
我亦被他這句話驚住,愣愣地望向允禎,是……為我?
許是我的模樣太一本端莊了,他轉眼看著我,眼神中竟有一刹時的恍忽,彷彿不再識得我似的。隔了好一會,才幽幽道:“宜男,自古女子不妄議朝政,這但是你方纔說的,如何現下卻……莫非,你但願我去與允祺相爭,令母後難堪?”
我上前幾步扶住她,“何事如此鎮靜?但是爹爹尋我?”
我一邊咳嗽,一邊餘怒未消,惡狠狠地盯著那傢夥拜彆的方向,口中不解道:“允禎哥哥,他不過是個臣子,怎地竟對你如此無禮呢!你竟也容得他如此放肆?”
允祺眼角微微上揚著,冷眼看著麵前統統,我見被他撞到如此含混景象,不由心慌意亂,忙後退了一步,語無倫次道:“你……你不是睡著麼,怎地跑了過來?”
“呀!”我聞聽姨母親身來賀,當下也非常著慌,忙讓繡夜去告訴允禎允祺並尋了妝晨他們,本身則快步往回趕去。
姨母聞談笑意愈濃,“太後聽聞宓兒及笄亦很歡樂,隻是苦於在病中不便探視,是以下隻得托本宮將這物件帶給宓兒。”她頓了頓,悄悄瞧我一眼,“宓兒還不謝恩?”
爹爹正要開口,卻聽姨母忽而又道:“皇上也很對勁呢。”
允禎的手驀地用力,我吃疼而輕呼,卻在刹時被他拽跪下地,他仰首望向姨母與爹爹,臉上瀰漫著不知所措的高興:“
爹爹聞言頓時驚住,“娘娘,臣覺得小女尚且年幼――”
姨母微微一笑,“太後身材不適,本宮自昨兒夜裡便在永樂宮侍疾,直至現在方纔得空,但願冇有誤了宓兒大禮。”
姨母卻未給允祺一字半語解釋,更未給允禎半點時候思慮。她輕拉下我攀扶住她的手,牽過允禎的手臂,將我的手慎重地安排在了允禎的手心。我的心不受節製地狂跳起來,幾近躍出胸膛而去。“姨娘――”
董致遠冷眼看著允禎一心護我,嗤笑了一聲,“本日臨時作罷,不過為兄的勸你還是細心想想我說的話,免得今後悔怨。”他說著,一手湊到嘴邊打了個呼哨,隻見一匹毛色油光水滑,高大結實的馬兒便噠噠地跑了來,卻不知先前藏在那邊了。他翻身上馬,嘲笑不已,“小丫頭,你膽量很大,隻是勸說你一句,千萬彆自恃身份,不知凹凸,有些事,你不曉得比曉得強。女人麼……”他俄然笑了,眼底是濃濃的不屑與冷酷,“還是安守本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