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點頭,唇畔含了一絲稱心鎮聲道:“有本王在,誰也不能動宓兒一根頭髮。
我含笑點頭,目睹他二人彷彿有話要說,因而回身退到屏風後去。模糊聞聲那使節殷殷說了幾句,他咳了一聲,二人斷續說了些話,倒是漠國的言語,我並不能完整聽懂,但是斷續聽來的幾句卻已讓我的心完整掉進了穀底。
我忙近前福了一福,“臣妾見公主已然無恙,怕王爺擔憂,故而……”我抬眼望向那身材矮小的陌生男人,目中儘是猶疑。
我不由微怔,倒不是因為她竟然會說南話,這一帶數族混居,她會說幾句簡樸的南話原也並不希奇,我怔忡的,是她眼角清楚的傲視和語氣中若隱若現的敵意。我走到她身邊坐下,淺含笑道:“公主吃驚了。本日我們王爺莽撞誤傷公主,實屬偶然,還請公主包涵,勿要見怪纔是。”
他猛轉頭,目睹我竟然跑進練習場,麵色大變,疾步走到我身前拉住我道:“宓兒,你如何跑到這來了!”
我一驚,顧不得本身肘上的傷勢,忙號召那老軍醫前來幫手扶起她平躺下去。那生鐵鍛造的箭頭深深地冇在她肩胛裡,鮮血早已氤紅一片,非常刺目。軍醫執了烤得通紅的彎刀近前來,見我一徑蹙眉,因勸道:“王妃不如躲避半晌。”
我心下驚奇,目睹得原已列隊佈陣的兵士已有條不紊的各自散開,自行練習開了,拓跋朔也下了馬回身欲走,忙躋身出來,清喚了聲:“王爺!”
我念及她復甦時對我較著的敵意,愈發感覺事有蹊蹺。腦中狼籍,我怔怔坐定,拂袖間一不留意竟碰翻了桌子上的燈盞,我一驚,忙伸手去扶,掌下一封信箋驀地映入視線。
他蹙眉道:“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宓兒,你先歸去,我稍後再去看你。”他說著扭頭衝著漠歌,“先送王妃歸去。”
他沉吟不語,半晌道:“方纔我那一箭,但是用了儘力。”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時候,那隊馬隊返來了,連帶著還帶回一個紅袍人,因為相隔甚遠我瞧不清楚,隻模糊見那紅袍人身量非常嬌小,肩胛上一支烏沉沉的箭矢,人已軟癱著,彷彿暈厥了。拓跋朔揮手錶示將那紅袍人帶走,而那紅袍人的人馬則在場外自行安營。
我去到軍醫帳時,那熙華公主已經醒了。見我走了出去,她扭過臉,一雙狹長而略微上揚的眸子冷冷地瞧著我。軍醫將一把彎刀就著爐火燻烤著,見我出去,忙起家行了一禮,“拜見王妃。”
我不顧漠歌的禁止向練習場跑去。那壁廂來人的行頭已經瞧得清楚了,卻不是犬戎鐵騎一貫的黑衣戰袍。我正迷惑,卻聽得耳邊漠歌驚道:“高、高句麗!”
他訝然望我,見我一臉果斷不似談笑,點頭道:“那怎地能夠?你以我思賢王王妃之尊怎能行此奴婢之事?不可,我不承諾。”
他見我立在案前,微微一怔,笑道:“宓兒,甚麼時候返來的?”
高句麗的來信。
漠歌亦細心張望了番,略略躑躅道:“彷彿、彷彿不是犬戎。”
我闔著視線,隻不開口,他不由微微訝異,語氣也略重了起來。“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