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甚麼也不想說，簡樸沐浴用膳後便倉促睡下了。

我一驚，“皇上可有受傷？”

她點頭道：“那倒未曾。傳聞因前次杖死狸奴之事虞妃非常悲傷，大寒天的在皇上殿前哭了一晚，次日便病倒了，皇上心下見憐，因決意去看望虞妃，卻不料在殿外親耳聽到虞妃與亂黨扳談，欲乘機毒殺皇上。皇上驚怒之下……”

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到得口中卻也隻得悄悄一句，低語，如呢喃。“王爺，臣妾離府已近兩日，臣妾顧慮惇兒，本日便要回府了。”

再不肯單獨支撐。我點頭，深深望向他剛硬的表麵。“是的，臣妾驚駭。”我輕聲哽嚥著，“怕王爺變心，怕王爺怨懟，怕王爺……忘記。臣妾驚駭的事有那麼多，臣妾看不通透……隻好強裝看得通透。”

眼淚再忍不住順頰而下。我哽咽道：“臣妾對王爺之心，絕無子虛。”

我身子一震，待要掙紮，卻被他極快地推倒下去。他雙手緊緊桎梏著我的肩膀，堅固的鎧甲重重硌在我的心口，生生的疼。我心頭忽起了抵擋之意，咬著牙關一聲不吭，任由他的力道愈來愈大，愈來愈大。肩膀將近被捏碎了，我終究忍不住痛撥出聲。

雖明知他的意義，但是分離二字聽入我耳中，還是生硬地硌民氣窩。我扭了臉去淡淡道：“王爺多多保重。”

第二十七章 總為浮雲能蔽日（中）

如此又過了兩日，這日我幫手把手地教著惇兒寫字，卻見妝晨翻開簾子進了來，喚了聲：“王妃。”

他聽了我訓戒，頓時愁眉苦臉耷拉了腦袋。我不由哭笑不得，因讓阿珺去喚了漠歌前來，回身拉了他手歸去屋中，重為他研了石墨，將擱在架上的紫毫遞到他手中，娓娓勸道：“賢人有誌於學，幼罷瞭然矣，惇兒將來要成績一番名業，單單一介武夫如何能夠？唯有文韜武略，方能釃酒臨江，橫槊賦詩，成一世之雄。”

各懷心機。

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時分，妝晨靈敏地發覺到我神態不悅，待世人散儘火線悄聲扣問：“王妃但是那裡不痛快？”

他乖乖的點頭，順服地接過紫毫，飽蘸濃墨便臨摹開來。我心下歡樂，撫著他淡軟的頭髮讚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惇兒細心臨完這篇，母妃自會讓惇兒去習摔交。”

我緩緩點頭。他手臂驀地收緊，“不成食言。”

他見我一味沉默，眉間垂垂蹙了起來，額上皺成清楚的一個川字。“宓兒，你究竟是如何了？”

我扶著他的手臂站起家，他拉我在身側坐下，低低道：“你與惇兒，都是我心頭保重。稍後我便安排漠歌送你回府。”

我腦中隻幾次想著，總感覺彷彿有甚麼不對，聽她說到這一句，俄然便似抓住了一點靈犀，我猶疑道：“虞妃在皇上身邊數十年榮寵不衰，即便目下漠國與犬戎交兵，皇上對她亦還是多番保護，她何故至此，竟要暗害皇上？”

我手上冇停，隻睨了她一眼，“何事？”

他忙忙地跪下磕了個頭，脆聲喊道：“阿珺見過王妃。”

“冰雪聰明？”我震驚了心腸，淚水愈流愈多，起家下了榻跪伏在他膝上，任由冷硬的鎧甲冰冷著臉頰。“這一句冰雪聰明讓臣妾矜於身份，經常警告本身不成作無謂之爭，令夫君煩惱，子嗣不幸。可若論後代心腸，臣妾和這世上的女子原冇有任何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