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那虞妃,所聞滿是從旁人丁入耳來,隻知她寵冠後宮,想來必是了不得的美人了,現在聽得他亦如此盛讚,心頭不由微微浮上一絲不覺得然,“那虞妃,果然如此美豔?”
他重又躺了下去,我嘴上固然挑著刺,手上卻還是極快地取了塊軟墊給他墊在背後。他瞅著我,眼中儘是鼓脹的笑意,嘴上卻隻淡淡道:“這又是打翻了哪處的醋罈子了?我倒不知曾對誰辨彆對待了,隻除了你。”
“犬戎能得以這十幾年的承平,可真是靠了這虞妃一張臉啊。”他未曾答覆我的疑問,反倒俄然歎到,目中似有似無的迷離之意漸漸分散開來。
屏風後驀地繞出一名年青女子,長身而立,穿戴外族的服飾,倒是火紅色一襲大麾,一頭烏墨墨的長髮披在後心,頭上戴了一頂雪狐皮帽。她昂首望我,狹長的眸子緩緩上挑,聲音清脆嬌軟,似曾瞭解。“是你?”
我說著便繞開他往出走去,未料他卻不顧避諱一把扯住我手臂,“你對勁甚麼?拓跋朔不過仗動手上有兵權,平日便不將本王放在眼中,哼,有朝一日驍騎營的帥印落在本王手中――”
他一怔,滿臉憤惱隻不便發作,抬高了嗓音恨恨道:“當日你賜本王那一刀,本王毫不會善罷甘休!”
我不快道:“冇見著皇後,倒遇了個橫人,實在倒黴!”
我一怔,隨口應道:“嗯。宮裡的動靜,說是她企圖暗害皇上。”
他輕哼,意態閒適地把玩著我的手指,“本想借我之手撤除虞妃,未料父皇情長,隻是剝奪了虞妃的位份,她擔憂虞妃複寵,一計不成,天然要再生一計。”
“你――”我待要發作,她卻已打簾而去。我牽掛拓跋朔的傷勢,當下也顧不得計算,忙提了裙裾幾步走到屏風後,一眼便瞧見拓跋朔正撐著坐起家來,“王爺。”我清喚,上前扶住了他。
那宮女道:“回王妃的話,是娘娘要的。”
漠歌道:“三王爺與王爺老是定見相左,傳聞昨日他不聽王爺的號令,私行帶了右翼軍追殺犬戎潰兵,被引進深林,右翼軍喪失慘痛。”
我一怔,循名譽去,隻見一名紫紅色臉膛,滿臉絡腮鬍的男人正昂然鵠立,恨恨地瞧著我,卻不是拓跋安是誰?
我雖身在府中,卻也斷續聽到驍騎營傳來的動靜,無外乎是捷報頻傳。漠歌亦經常來回於營地與王府之間,這日他回返王府,麵色非常陰霾,在我一再詰問下方纔言道拓跋安竟奉了皇命前去驍騎營。我心下一震,腦中頓時想起那日他衝我發狠時所說的言語:有朝一日驍騎營的帥印落在本王手中……
他俄然囁嚅起來,我心中惶急,連聲催促道:“王爺究竟如何,你快說!”
我幾次思考著,此時聽他如此闡發,隻是聞聲……隻是聞聲……腦中驀地腐敗,一個一向被忽視了的細節猛地襲上心頭,“是鸚鵡!皇後豢養的鸚鵡!”
我歎道:“事關謀逆,皇上即便再寵嬖她,怕也不能容她了。”
第二十七章 總為浮雲能蔽日(下)
他點頭道:“我不是擔憂這個,王妃,王爺還交代過不管產生任何事,王妃隻好好待在府中,不成勞煩王妃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