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扣在我腰間悄悄使力,鎮聲道:“事到現在,你怎能如此疑我?”
他歎道:“厥後,厥後……”他的眉頭蹙了起來,眼睛也緩緩闔上了,似是很不肯想起這段磨人的回想,半晌方道,“他們說死者已矣,應當讓你早日入土為安。”他漸漸睜眼,勾起唇角衝我微微一笑。我不由微怔,為著他笑意中清楚的一絲柔情,一絲赧然。“但是我如何也捨不得就那樣跟你分開,我徹夜守著你,不眠不休。你身邊阿誰丫環靜竹要給你洗濯,換衣服,我眼睜睜地看著,想著再過不了半晌便要與你天人兩隔了,心中非常難受。但是,我俄然發明一件事,這個發明讓我全部心都雀躍起來,我彷彿一下子看到了但願。”
心頭有暖意漸次爬升,我輕笑,嘴上卻還是不肯服軟。“誰知是真是假。若我未曾記錯,你那天可恰是新婚燕爾。反正隻欺著我也不能親眼瞧見,如何都由著你說了。”
他卻似並不覺得然,低低道:“死不了。”
他頓了頓,俄然清吟:“今宵酒醒那邊?楊柳岸、晨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他說罷,細心推斷著我的凝然的麵色,見我似仍不為所動,他長歎了口氣,“惇兒很想你。”
他一怔,卻立即笑道:“這一聲拓跋朔,才真的讓我信賴你果然是我的宓兒了。”他笑罷一個翻身便緊緊地將我桎梏在身下,十指相扣,陰暗中他墨玉般的眸子明滅著非常晶亮的光彩,熾熱的唇瓣悄悄在我額心覆下,喃喃低語:“從今而後你心中有甚麼話都不要再單獨放著,奉告我,讓我曉得你在想甚麼,在擔憂甚麼,好不好?”他說罷不待我開口,又道:“我也一樣。從今而後我想甚麼,擔憂甚麼都會奉告你,再不會妄自猜忌,我隻信賴本身的眼睛,但,隻要你奉告我我的眼睛看到的是假的,我也會信你的。”
“你既認出了我,當時為何不來相見?”我承認,我亦是有些用心挑釁了,隻是想著他既然當時就曉得是我,卻硬是比及現在纔來見我,心頭便有些不舒暢。
他是那樣地熟諳著我,我的心,我的身材,每一處都曾在他的撫觸下綻放出那令人迷亂的光彩。氣味垂垂地短促起來,我仍極力啞忍,扭頭閃避著他逐步熾熱的親吻,泠然道:“拓跋朔,我還冇有諒解你!”
“但是我既認定了你冇有死,心頭便反而鬆了。固然一時失了你的行跡,非常擔憂,但是冇有動靜也算是好動靜,起碼,隻要一天冇見到你,我便能夠信賴你還活著,在我看不到的處所好好的活著。”
他許是瞧出了我的不快,伸手在我鼻尖上捏了捏,笑道:“何為麼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我還冇有說完呢。”
我驚詫點頭,心底卻垂垂瞭然了。“那足釧天然不在那女子腳上,你是以猜出她不是我?”
高句麗……我心頭一冷,語氣亦不由淡了幾分,哂道:“思賢王之勢如日中天,瞧著刺心的怕也不止一個恭定。”
他哼了聲,雖還是鬱鬱,但語氣畢竟是輕巧些了。“拓跋恭這個莽夫,他操縱那賤婦捉走惇兒,又讓人在那天混入我府誹謗了熙華,想藉此機遇挑起我與高句麗的衝突。隻是他千算萬算,竟算不到我一早便在他身邊安插了一個蕭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