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我的眸光望去,亦立即反應過來,眉頭一蹙,附在我耳畔啞聲道:“箭在弦上……你也忍心?”
我微微地眯了眼望他,他屈膝跪在榻上,正居高臨下地俯望著我,清俊剛毅的臉頰刀削般棱角清楚,一雙星子般的眼瞳仿若蒙上了一層重重的水霧,透著沉沉的迷亂,重重的沉浸。衣裳亦是半褪到了腰際,卻不知是他本身所為還是我意亂情迷中偶然中扯下,我目光驀地對上他精乾的淺褐色身軀,頓時隻覺口舌一陣枯燥,待要抬手環上他堅固如石的腰身,卻被他毫反麵順的俄然進入迫得輕呼一聲,有力地縮回擊了去,任它軟軟地垂在了榻側。
口中行動未停,滾燙的掌心已鄙人一刻輕柔扣住了我胸前的柔嫩。我再繃不住身材中那一陣高過一陣的情潮澎湃,深深地仰下身去,口唇微張,一絲清淺中卻透著令人耳熱情跳的妍嫵輕吟驀地逸出了喉嚨。他掌心一震,那一絲滾燙愈發狠惡了起來,抬手一掠便要扯下我早已不能蔽體的兜衣,我於萬般迷亂中偶然睨見身側不遠處正闔眼熟睡的惇兒,心頭驀地一個激靈,忙抬手拉住了他已然不管不顧的手掌,“彆……”
我見他說得慎重,一時亦非常慨然,“漠歌,好久不見……彷彿每次見你,老是在我難堪流浪的時候,卻不知是這算是甚麼緣分呢。”
我令他跟入,原是為了問他一些我分開以後的事,目睹此時再無外人在側,因道:“你是何時來的金陵?王爺不是叮嚀令你保衛王府?”
我見他陡生惶恐,情知方纔的話說的許是有些過了,但是見他左一句部屬又一句部屬,心頭終是有些慨然,士彆三日,且不說生分不生分的話,他倒是比起疇前,愈發的有了些將領的氣味了。不由歎道:“你曉得我並不是怪你。何況你人來了金陵,王爺都未曾說半個不字,我又怎會怪你?”
抱被子打滾……
拓跋朔返來的時候,已是深夜。我和衣而臥,將惇兒護在了榻內,榻側兒臂粗的紅燭劈啪地爆了一簇炫麗的燭花,卻已是半夜時分了。他目睹我並未入眠不由微微一怔,疾步便走到我身邊,“怎地還不歇息呢,但是睡不著麼?”我尚未開口,他便已眼尖地睨見榻內靠牆處一個小小的鼓包,和暴露錦衾外的半個烏墨墨的小腦袋,訝然輕呼:“惇兒?”
“宓兒……宓兒!”他肆意地行動著,望著我一臉迷亂地緊齧著泛白的唇瓣,彷彿正冒死地要將那聲聲險險便要逸出口的嗟歎死死吞下腹去,他笑得促狹,有力地大掌緊緊托著我柔嫩的腰肢,逢迎著他毫不粉飾的深切慾望,“奉告我,我是誰?”
我情知此時若要他停手,隻怕殺了他他也是斷斷不肯的,待要開口,又怕驚醒了惇兒,目光一溜,卻正正瞧見靠窗處一盞憩息所用的美人榻,情急之下忙推了他一把,卻向著那美人榻努了努嘴。他頓時了悟,邪肆一笑後旋即將我打橫抱起,肩膀一抬便撞下了銅鉤,任由那錦帳流瀑普通刹時傾落,帳內帳外,視野頓時隔阻。
我說著回身,卻驀地發明漠歌正一臉怔忡地望著惇兒,眼底一片溫軟。淺微的笑意垂垂出現,卻又如有若無地異化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有點寥寂,有點落寞,但是令我猝然心悸的倒是那最後定格的一絲熙亮,清冽中透著近乎痛苦的蒼茫,一閃即逝,卻已充足我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