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自發論做買賣比他本事的人一大把,但論目光長遠倒是少有人能及本身,管那滔天的權勢繁華,自家能抓在手裡的纔是真,其他皆都是看了惹個眼饞,白白流些口水也就罷了,為了那抓不著的東西操心機,純粹是蠢蛋!
“那表少爺下半日都是在做策論?”
“表……表少爺都是夜裡才做的功課,表少爺說夜裡平靜,不被打攪!”
“那他如何能繳上功課?”
“表少爺常日裡與大少爺作息不異,俱都是寅時即起讀半個時候的書,卯時前便用罷早餐,坐了車去書院,如果平常放學便是中午末,如果先生留堂便是未時……”
林老爺點了點頭,
“給老爺存候!”
“回老爺話,先生說表少爺進度與旁人分歧,不消拘在書院當中,隻需每日上午複習四書五經,下午便是要自家研習策論經義,讓表少爺隻上半日學,下半日便要每三日做一篇策論交上去!”
“你這狗奴,老爺問話如何得吞吞吐吐,另有坦白棍騙不成?”
“老爺你這是何為,在那邊受了賤蹄子調撥,一大早的來找我倒黴!”
“回老爺話,是大少爺叮嚀小的服侍著!”
林家在城中有鋪,鄉間有田,平時裡林老爺大多都要外出巡一巡鋪子,又或是去鄉間檢察稼穡,便在家裡呆著也是在前院書房與管事的議事算賬,日子過得雖不算繁忙但也不得安逸,眼看著到了年底恰是各處繁忙之時,更是等閒不會回後院的,
林老爺抬手指導她道,
那粉彩牡丹的茶盞便落到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四濺到兩人的腳邊,把衣襬都染濕了幾處,
林老爺多年闤闠上打滾,看人也有些心得,這孫紹棠看麵相便知在女色上不是節製之輩,自家的女兒自家曉得,若論心眼兒隻要一個林玉萍有些看頭,能不能馭夫有術卻也是要看本事的!怕隻怕官坐大了,後院裡一大堆鶯鶯燕燕,這原配的夫人還能說得上話不,能不能幫得上嶽家更是兩說!還不如像七姐兒一樣結一個土豪鄉紳,對林家倒是更多助益,好好扶養林家後輩出頭,比去幫外姓人強上百倍!
話已至此,林老爺另有何不明白,當下就摔了茶碗,把兩個小廝趕到內裡跪著,在書房裡踱了半天步子,才略沉了些氣,叫人出去清算了空中又重新沏上了茶,才坐下來細想,
轉過臉來卻見到女兒眼望著林玉潔幾個與孫紹棠談笑不忌,眼中隱含擔憂,內心又一軟,
“那表少爺常日裡如何作息?”
“喪事,甚麼喪事,你這模樣是道賀嗎?”
林老爺想起自家這廂一有些躊躇,林夫人便擺了一副盛氣淩人的嘴臉,直道自家侄兒好前程,林家倒似攀附普通的模樣,心下裡便非常不悅,又覺得劉姨娘是為林夫人做說客,立時拋了剛纔的滿腔柔情,翻臉罵道,
林夫人親身端了茶過來放在林老爺手邊還不等開口,林老爺一抬手,
“夫人不知是甚麼喪事嗎?”
硯成低著頭,動了動膝蓋有些遊移,林老爺喝道,
硯成嚇得把頭叩了下去道,
“老爺最會冤枉人家,我不過是見表少爺日日在後院裡進收支出,四姐兒、六姐兒愛與他一處玩耍,表兄妹幾人非常要好,還覺得老爺想親上加親呢!不過湊趣說兩句討喜的話罷了,如何就翻了臉了!”
後院裡,林夫人聽了下人的稟報,忙迎了出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