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林老爺安,小的是趙府上大爺的主子兒,給您老存候了!”
許是天爺終究回了神,感覺這滄州的地界兒上雨水實是太多了,到了十四日上午便放了晴,下午那驕陽便又高高的掛了起來,到了十五日暑氣迴歸,竟比前陣子還要熱了很多,讓人生出幾分思疑來,前幾日的大雨莫不是做夢不成?
“小的趙固給蜜斯存候!”
林夫人手裡鑲銀鏤空的檀木筷子摜到了桌上,劉姨娘忙站了起家來,把那碟子菜放到了林夫人麵前,回身來道,
林玉潤聽了直是笑,此人送東西隻怕冇有個章法,隻一味把好東西鑲在上麵,卻不知這東西沉得能砸死人,那邊能戴,本想著收在匣子裡,常日裡閒來無事拿來把玩,但想來人家美意送來,一次不戴有些傷人,還是褪了手上的一對雜玉鐲子,用左手戴了。
“是!”
“給劉姨娘送去,她夙來不愛食肉,本日的青筍倒還清嫩適口,讓她多吃一些!”
因是本年林老爺發了話,闔府高低都要去觀燈,林夫人叮嚀早早擺了飯,一家子藉著團聚骨氣,便不分尊卑坐在了廳上,隻是男女以竹織的山川屏風隔開,林家進學的林誌鉞本日也得了先生放假,午後便回了家,林家大大小小十來口人,熱烈坐在桌前吃了一頓飯,席間林老爺還與林大少爺吃了一盅酒,林老爺一想到大女兒過年後嫁到瑜州宣城林忠家的家,那也是大戶人家,七姐兒嫁到趙家,林大少爺這陣子學業也進益很多,上月尾的月試當中還得了先生的優評,這接連而來的功德,讓林老爺樂在心中,酒也吃的多了些,不由的孟浪起來,伸手夾了一筷子素炒的青筍放入麵前的碟裡,叫了身邊的丫頭,
“艾葉姐姐麵前不敢拿大,您隻需喚小的賤名便可,回艾葉姐姐的話,是我們家大爺道這販子上觀燈,人挨人,人擠人,怕衝撞了蜜斯,便特定了城外梵葉寺的素齋,一會用了好上流崆塔上觀燈!”
林老爺見了非常對勁,便催促道,
丫頭不敢再哭捂著嘴自個兒下去不提,世人靜了半息,林玉潔笑著得救道,
“趙喜哥,這馬車是趕往那兒去?”
“七姐兒,你過來!”
說罷,板著臉瞪了那丫頭一眼,那丫頭立時跪了下來,哭道,
林玉淑與林玉萍並立在門後,隔著門縫,悄悄兒正打量著趙府的馬車,平頂黑漆的車身倒也不顯張揚,隻是那拉車的兩端白馬,一水兒的烏黑不見一根雜毛,高矯健旺,如碗大的蹄子穩穩踩在青石板上,卻竟是出了名的大宛馬,車前掛得是擺佈兩盞琉璃的氣死風燈,大紅的織錦是五福臨門的斑紋,新縫的麵料在燈光下模糊泛著光芒,車裡甚麼安排倒是看不清楚,隻是光這馬和燈就已可見趙家的大富,琉璃燈本就是外番之物,代價昂揚,像林家雖有,但都是放在書房又或是廳堂謹慎利用,那邊隨隨便便掛在車頭上搖來晃去,更不消說那兩匹大宛馬,本是千裡的良駒,何如竟做了拉車的伕役!
劉姨娘轉頭又見到林夫人冷冷的一眼撇來,忙低了頭由碧猗和紅鳶扶著回了院子,林玉潤也回了院子,不敢過分打扮,隻把耳後兩邊長髮分紅三縷編成,在頭頂上順次挽了髻,壓住稠密的頭髮垂直在身後,隻用小小的珠花兒擺佈兩邊牢固,耳墜子配了一套的珍珠緊貼在耳眼上。又選了半厚不薄的軟羅短衫,上麵是雪青色的長裙,又怕入夜天冷,找了件素色的披風帶著,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