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 你做甚麼呢？起的這般早？”二丫被她吵醒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叫她展開眼坐了起來。

屋裡歡聲笑語，總算是沖淡了這幾日的愁雲慘霧。

這一問像是翻開了某個閘門。清瑤俄然撲進二丫懷裡，淚水滲入了對方的衣衿："；我想阿姐...想安兒他們...想藥圃裡的雪見草...二姐，我好怕..."；

銀鈴在沉寂的夜裡收回纖細聲響。清瑤猛地將臉埋進枕頭，肩膀微微顫抖。月光透過窗紗，照在她散落的髮絲上，也照見了枕巾上垂垂暈開的水痕。

輕柔的呼喊讓清瑤渾身一僵。她倉猝擦臉回身，看到二丫披著外套站在床前，手裡端著一盞溫熱的藥茶。

聽到腳步聲，她轉頭一笑——阿誰靈動活潑的三丫彷彿又返來了。

“好呀，你個小丫頭，看我不打你……”

“唔，二姐姐，我感覺你也變了，變得更加聰明瞭！”

“哈哈哈哈，二姐姐，我錯了，錯了……饒了我這一回，哈哈哈……”

第二日，三丫便打起了精力，一早醒來她俄然想起甚麼，光著腳跳下床，從嫁妝底層取出一個小布包。翻開來，內裡是幾粒乾癟的種子。

"；二姐，我想把阿祖留下的醫書十足看一遍然後清算一下。"；清瑤的聲音清澈動聽。

清瑤緊緊抱住二丫，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夜風拂過窗欞，銀鈴收回細碎的聲響，彷彿遠在萬山嶺的親人們也在迴應這份思念。

窗彆傳來打更聲。二丫替清瑤擦乾眼淚，遞上那杯藥茶："；嚐嚐，我按你教我的方劑煮的。"；

清瑤小啜一口，熟諳的甘苦味道在舌尖伸展——恰是她最特長的安神茶！她驚奇地看向二丫。

"；三丫？"；

姐妹倆重新躺回床上，清瑤枕著二丫的肩膀，俄然小聲問："；二姐...如果...如果我冇有阿誰胎記，如果我不是黎家的女兒..."；

清瑤猛地坐直身子，藥茶灑了滿手都不自知："；真的？!"；

"；叮鈴..."；

二丫冇說話，隻是放下藥茶，坐到床邊悄悄翻開錦被一角。清瑤倉猝藏起的手帕上，淚痕班駁。

"；傻丫頭。"；二丫捧起清瑤淚濕的臉，"；記得你第一次辨彆出川貝和浙貝時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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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瑤茫然點頭。

清瑤怔住了。月光下，二丫的眼神和順而果斷："；你就是你，不管是萬山嶺的三丫，還是大商的長樂公主，骨子裡都是阿誰能一眼辨出藥材的小神醫。"；

"；那我也會是你二姐。"；二丫斬釘截鐵地說，"；天真是你大哥，白蕭是你未婚夫，安兒寧兒嶽兒永久是你的小尾巴。"；她悄悄拍著清瑤的背，"；身份會變，但情分穩定。"；

清三丫破涕為笑，卻又俄然降落下來："；我也，好想他們呀，可我還能歸去嗎？我現在是公主..."；

"；天真從藥房拿的藥材。"；二丫滑頭地眨眨眼，"；固然雪見草用的是庫存的乾品，但川貝是你最喜好的鬆潘產，阿姐特地給你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