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幾天的事。”

蘇若蘭吃驚般，竟自跪在了地上，“奴婢該死，請老夫人恕罪！”

蘇若蘭聽出話音兒, 哪敢頂撞，恭敬靈巧地認錯，聽她斥責經驗。

沈氏忙使眼色叫金燈和蘇若蘭出去。

這日前晌，沈氏將手頭壓著的事兒都辦了，有幾件需跟老夫人商討，怕丫環們傳話不清楚，便趁著日頭和暖，往壽安堂裡來。

且她本就對攸桐心有芥蒂，哪會為攸桐的事重懲身邊的人？

“究竟何事！”老夫人聞聲關乎名聲，愈發上心。

“有甚麼不敢的！”老夫人冇了耐煩，“你何時學的這囉嗦模樣！”

說著，便將粗擬的禮單遞給老夫人。

中間沈氏瞧見，便道：“也許是有不便利說的，母親，不如叫旁人先退出去？”不等老夫人說話，蘇若蘭便先忙著點頭，滿臉感激。老夫人對這行事恭敬乖覺的兒媳倒還算不錯，遂擺擺手，等世人都出去了，才沉聲道：“究竟如何回事？”

她言之鑿鑿，羅漢榻上，老夫人已是神采烏青。

沈氏聲音一頓，有些作難。

“恰是如許纔要說！”老夫人氣得語聲兒都顫抖起來，“作孽，真是作孽！”

老夫人雖劈麵駁斥歸去，背過人想了想，隻覺蘇若蘭雖刁鑽了些，卻也不算十惡不赦。

婆媳倆將幾件事商討考慮罷，沈氏便又提了一件——

先前在南樓，她本籌算趁早壓住攸桐的鋒芒，誰知棋差一招，功敗垂成。

“關於魏氏的？”

老夫人挨個瞧了，點頭道：“就如許辦吧。”

老夫人被尊奉慣了，內心不滿，感覺為攸桐重懲貼身丫環實在不值得，聽了勸言，便點頭應允，將蘇若蘭調回屋裡來服侍。

蘇若蘭愈發惶恐，卻儘管瞧著周遭的丫環，一副有磨難言的模樣。

傅家手握兵權，雄踞一方，明麵上跟朝臣來往甚少，傅德明暗裡來往的，也是幾位不起眼的朝臣，能瞧天子的眼色意向、通報些動靜，卻不會太張揚的。餘下的，便是幾位不在中樞的故交舊友。

中間丫環機警，從速推了推蘇若蘭，“蘇姐姐，老夫人叫你呢！”

沈氏會心，另取出個禮單遞給她，“這是媳婦草擬的，既然母親如許說，再添兩件？”

“當時他兄弟倆商討娶魏家女，我就不肯，為著大事才點了頭。這家業來得艱钜，外頭的事我冇亂插手，憑他們安排去了。”她又氣又恨，老眼中滾出兩行濁淚，“那魏氏在都城淪為笑柄，誰情願娶？我冇難堪她，已很馴良了吧？可你瞧她！修平吃了多少的苦纔有本日這點威望，她怎就不曉得諒解。這才嫁過來幾天，就一門心機地往外鑽！”

……

“你不知此中短長。我們這根底名譽，滿是拿命換返來的，不知灑了多少血！豈能等閒玷辱？哪怕隻是個影子，也該防患已然，何況這回是親眼所見？金燈呢？叫出去！”

她這會兒肝火攻心，滿口數落，沈氏冇體例，隻能聽著。

“老夫人叫你呢！”又有人提示。

現在壽安堂裡缺人手，蘇若蘭早前在這裡辦差妥當，這陣子又誠懇改過，孝心可嘉。

反觀魏攸桐，不曉得討長輩歡心不說，還勾得傅煜都有些擺盪，掉過甚勸她諒解。

好輕易等數落累了，沈氏才道：“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她倆的話當然可托，不如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