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若老夫人感覺她小題大做,不予究查,便是她搬石砸腳,威望儘失了。
最後,是春草聞聲動靜,趁著攸桐沐浴的時候,吞吞吐吐地遊移了半天,才說蘇若蘭在背後裡亂嚼舌根,指著都城裡那些流言流言,廢弛攸桐的名聲。過後,許婆婆也聞聲了,提示攸桐防備些。
春草護主心切,“那如何行!再忍氣吞聲,她隻會感覺少夫人好欺負!”
攸桐新婚那夜,周姑曾帶幾位丫環來拜見新少夫人,彼時蘇若蘭就很有倨傲驕易之態。攸桐當時留了意,後經探聽,得知她原是老夫人屋裡的,因模樣生得好,做事又勤奮妥當,特地撥來服侍傅煜。
攸桐笑而不答,隻叮嚀道:“蘇若蘭若還是這般上躥下跳,你就當冇瞧見,將她說過哪些話,跟哪些人嚼舌根記取就成。哪怕她在南樓裡肇事呢,你也彆跟她爭――老夫人說了麼,這般家大業大的府裡,人多口雜,不免有點齟齬,還是該以和為貴。”
平常起居時,這男人也格外自律,雖說齊州美人如雲,傾慕者無數,卻從未近過女色。
攸桐點頭,卻仍瞧著南樓的方向,似在入迷。
這般心高氣傲、矜持到刻薄的大爺,明顯是極難相處的。
她滿口抱怨毫不粉飾,木香沉默了會兒,小聲道:“姐姐還是忍忍吧。”
一聲木器碰撞的悶響後,丫環木香笑了下,“這是碾藥用的,做不得邃密活兒。”
攸桐搖了點頭,表示噤聲。
旋即,便有斷續的聲音傳上來――
傅煜二十年來不近女色,皆因心高氣傲,對瞧不上眼的女人懶很多看,睡前又滿心軍務殺伐,從無旖旎的動機。這會兒那份矜持卻消逝無蹤,曉得她是他同床共枕的老婆,腦海心間,就隻剩她的氣味、她的香味。
倒是小姑子傅瀾音有點意義――
傅煜自是伸手接住了,隔著一層寢衣,軟玉溫香在懷,觸感陌生而實在。
春草不懂,但看攸桐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算放心了點,遂誠懇報命。
長到十五歲時, 已能獨擋一麵。
十年曆練,亦將他打磨成得剛硬冷厲,殺伐定奪,手裡的精銳馬隊名震邊地,永寧帳下十數萬兵馬、百名悍將,也多對貳心悅誠服,在軍中威望僅次於傅德清。放眼天下,算上許朝宗那等皇家龍鳳、各處節度使的家將兒孫,論英勇策畫、才妙手腕,恐怕冇幾人能與他爭鋒。
也難怪初見攸桐時,他會透露那般驕易的態度――這類人,給他個文武雙全的天仙都一定能入眼,更彆說她這等外人眼裡申明狼籍的“驕貴草包”了,若非婚事牽著,傅煜恐怕都吝於看她。
遂守著南樓這一畝三分地,每日按著端方去壽安堂,在那邊露了麵,返來後也甚少出門,儘管清算她的小廚房。日子久了,於幾位長輩妯娌的脾氣也略微摸到了幾分。老夫人和伯母沈氏大略曉得娶她隻為安排,連著十數白天,都隻點頭之交,既不深問體貼,也不責備苛求,妯娌天然也隻剩客氣。
平常屋中閒談, 問及無關痛癢的事時, 她也肯流露些許。
木香性子誠懇,曉得蘇若蘭在壽安堂待過,一時候也冇敢吭聲。
蘇若蘭明顯非常不屑,“那是周姑刻薄,看著將軍的麵子,肯照顧幾分。我眼裡卻揉不下沙子!將軍是多麼人物,滿齊州那麼多大師閨秀,誰不傾慕?她如何配得上?跟你說――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待見她,不過是胸懷廣大,才容她如許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