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拿石頭取火的吧?最後幾下隻冒些火星,但火星多了,總會竄起火苗。”傅德清斂儘笑意,神情凝重寂然,“你伯父已派人南下哨探,窺測情勢。那邊如果亂了,朝廷必得派兵彈壓,一場仗耗下來,府庫空虛,皇家的架子還一定撐得住。到時候,便是真正的機會。”
這天底下,從金尊玉貴的天子,到粗茶淡飯的百姓,恐怕還冇幾小我嘗過火鍋的滋味。
傅德清感覺別緻,“不是說娶誰都冇不同嗎?這有何妨。”
這兩月之間,傅家世人的態度已然擺得明白,冇籌算真拿她當傅煜的老婆。
傅煜仍站在案邊, 透過窗隙瞧她。
傅德清並非貪吃,長年行軍兵戈,對吃食也不講究。不過遇見美食,總還是想嚐嚐,搛起青筍嚐了嚐,脆嫩鮮香,極是適口。
那日蘇若蘭的事鬨出去,傅老夫人很有幾分不滿,厥後傅德清去問安時,便隨口提了一句。傅德清冇將這內宅瑣事放在心上,現在聽傅煜說罷,纔算明白因果,道:“如此看來,魏氏行事倒還不算魯莽。不過分聽任,也不窮追猛打,算是有點分寸。周姑說她脾氣很好,我瞧著也不錯,不像都城裡探到的那麼不堪。”
傅德清瞧著兒子,打量了一番,聞到一股斷斷續續的香味,突然反應過來――
書房裡還是平常的模樣,殘劍冷厲,桌椅古樸。
傅德清重情端方,傅煜也非偏私侷促之人,隻消她彆獲咎了這兩尊大佛,今後在齊州,還是有體例安身立命。到時候,她隻消行事低調點,彆去觸傅煜這位前夫的老虎鬚,站穩腳根後再殺回都城,會比冒然回京有底氣很多。
兩書閣裡,本日彷彿格外熱烈。
傅德清統帥兵馬,事件繁忙,偶爾跟兒子打趣一兩句便罷,特地登門,天然是有要事。
值得嗎?
傅德盤點頭,“這件事關乎奧妙,交給旁人我不放心。”
攸桐本來還擔憂這男人死要麵子,因那日當眾丟臉, 會仗著身份威壓不肯聽她的分辯, 冇想到他還算講事理。遂莞然一笑,將食盒往他跟前推了推, “多謝夫君。這是新做的幾樣小菜, 時近晌午, 留著嚐嚐吧。”說罷, 冇再打攪傅煜,自出了兩書閣, 帶了周姑回南樓去。
茶白灑金的披風微晃,窈窕身影走遠,青絲盤籠為髻, 更見苗條婀娜。
“聞著就香,想來味道不錯。”傅德清接了,見兒子神采古怪,內心愈發疑竇叢生。再嘗那牛肉羹和炒菜,不像是兩書閣那幾位廚娘重鹹重醬的味道,也不是壽安堂裡軟爛的火候,不由問道:“彆處送來的?”
頂著流言滿城卻無動於衷, 遇見費事能啞忍而後清理, 對著他的冷厲威壓仍安閒不迫, 遠嫁而來不卑不亢……傅煜實在想不通, 如許的女人, 怎會走到為情尋死、淪為笑柄的境地。看她行事神態, 似也冇籌算博他歡心,想來還是惦記取阿誰為奪嫡而捨棄了她的許朝宗。
傅德清感覺訝異,同兒子走進內間,一眼就瞧見了紫檀桌上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