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逸斐點頭,“等會兒先去翔月軒用飯——”
二樓的雅座清幽高雅,視野開闊。香爐裡熏著淡淡檀香,憑窗而立,可見各家各戶裊裊炊煙,遠處的綠樹青山頓時如覆蓋在雲霧中普通。
“走吧,”陳逸斐輕鬆一笑,“逛這麼久也累了……我請你吃頓好的。”
蘇謹晨遊移地看了看陳逸斐,對方一副“你隨便”的神采。
蘇謹晨內心策畫了一番,遂柔聲笑道,“那就有勞婆婆了。”直接在凳子上坐下。
“再者,就算真的有甚麼災害——”他麵上雲淡風輕,卻緊緊捏住掌內心的小手。“有我在你身邊,也定會護你全麵。”
“婆婆可有甚麼破解之法?”蘇謹晨輕聲問道。
不是等吃了飯纔去放河燈?
天氣垂垂暗了,那老婦身上的衣裳也甚薄弱……旁人都穿戴新襖新褲,隻她一件灰濛濛的棉襖,上麵還打著幾個補丁……不如等她算完,再給她些財帛,也能過個好年……
“江湖方士之言,聽聽也就罷了,不成儘信。”陳逸斐俄然愣住腳步,伸手牽住她的手。
剛纔老婆婆不也說了麼?
乾枯的雙手在地上漫無邊沿地摸索……
“婆婆,您起來吧,我幫您撿。”一雙溫軟的手扶著她起家。
蘇謹晨一愣,微揚起臉。
底下戲台子上咿咿呀呀唱著《牡丹亭》裡的驚夢,十幾張圓桌座無虛席,世人一邊吃著點心喝著茶,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舞台上那旦角顧影自憐,哀怨纏綿。
不消半晌,那人便把統統簽子收進簽筒,一併交到她的手上。
陳逸斐站在一旁,蹙著眉掃了她一眼。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兒茜,豔晶晶花簪八寶填,可知我常平生兒愛好是天然。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防備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花閉月花愁顫……”
“感謝你了,女人。”盲眼老婦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笑著跟她伸謝。
“不然如何?”陳逸斐獵奇詰問道。
“是。”他暖和點頭,風雅歌頌道,“極美。”
老嫗俄然咧著皸裂的嘴唇笑了笑,低聲道,“敢問與這女人同來的公子——”
若能安然度過,必然平生順利……子孫合座……
那……也是屬於他們的將來麼?
蘇謹晨一邊冷靜聆聽著旦角哀婉的唱詞,一邊跟在陳逸斐身後,上了二樓。
“操你孃的!大年下就敢咒老子,你這瞎婆子找死是不是?!”耳邊傳來一男人粗鄙的喝罵聲,蘇謹晨嚇了一跳,下認識朝前麵圍了一群人的攤位看疇昔。
兩人又在街上看了會雜耍,待到日薄西山,陳逸斐才叮囑小廝把馬車叫過來。
那老嫗笑著搖點頭,嘴裡唸唸有詞,“不成說……不成說……”
給了老婦十兩銀子,陳逸斐帶著心神不定的蘇謹晨分開。
陳逸斐討厭地皺了皺眉頭。
是啊,未知的將來不成瞻望,可現在的幸運……倒是能夠掌控的。
蘇謹晨扣問地看看他,不解道,“我們還要去彆的處所麼?”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卻彷彿有股奇異的魔力,剛纔摸骨時湧起的不安與彷徨竟頓時消逝了大半……蘇謹晨朝他莞爾一笑,“還請爺一向記取明天的話纔好。”
“就是就是,大過年的,都彆找不痛快……這事不聽也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