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閣諸人很快集結,不過半個時候便購置好當,從崇文門憑著路引和駕帖,以錦衣衛辦差的名義出了都城,一起過了永定河朝南去了。
擺佈不過半個時候,幾位身穿盤補服,頭冠烏紗帽的官員步入文淵閣南閣,身上的補子鮮明繡著神采俊然的仙鶴,顯是大明正一品的重臣高官。
“夏首揆。”幾位高官也都見禮道。
緩緩合上奏摺,夏言的眼神鋒利了很多,喃喃道:“多謝陛下慧眼,老臣此番不負陛下所托!”
夏言擦了擦額上排泄的汗水,叮嚀道:“去給本閣老尋些冰,擺在南閣,再去內監討些好茶,本閣老下午要和多位部堂閒談,做些籌辦,也莫要叫外人看著本閣老的文淵閣太陳舊失禮。”
甘為霖麵色上閃過一分警戒,但還是順著夏言的話頭接著敘說道:“閣老言重,為霖不過是承前輩經曆,又有王總督不吝互助,才得有些許小成,未生災害已是萬幸,不敢期望。秋澇淩汛,一南一北皆是秋冬河道水患大事,天意難測,唯有防備。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疏浚河道,預備物質。”
方向規定,詳細落實的戰略這些大明最頂尖的官吏運營些出來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盞茶工夫,便以在夏言的主導下肯定了此次河務以工部為主,兵部為輔,戶部打算撥款,都察院從旁監督,隻消正式廷議走過過場,報與嘉靖下旨便可。
侍官應諾飛奔而去。
“司徒談笑了。”甘為霖謙恭言道。
“閣老,批紅傳返來了。”一個侍官小步快走入門內,恭敬地說道,“摺子已經抄傳了通政司發邸報,現在都在南閣等著發各部堂了。”
夏言運筆寫完最後一封信,封裝好交給候著的小寺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頓時全部房間又彷彿被暑熱所包抄。
工部尚書甘為霖(字公望)恰好昂首與夏言目光交會,乾咳了兩聲,出聲突破沉默道:“閣老,為霖固然添掌工部數載,但是對這河道的事情還是非常陌生,卻不知閣老緣何未曾請來右都禦史王邦用,他這兩年倒是一向兼著河道總督的差事。”
“回閣老的話,您的摺子在最上邊,蒙皮上您的字小的一眼就識得了。”侍官忙不失迭地暗捧了一番。
戶部尚書王杲(字景初),夏言和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先不要出聲,把正欲發言的王杲弄得有些迷惑,但是跟著夏言的目光轉到工部尚書甘為霖時,王杲恍然大悟,立時悄聲,連呼吸都有些停滯。
侍官靈巧地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甘為霖俄然感覺有些不對,但是卻又不知那邊出錯,隻得謙善答允了夏言的話。
殊不知,夏言心中酷寒的刀斧已經斬向了嚴嵩一係的浩繁部從,一番朝堂風雨已經在所不免……
“諸位同僚到了。”夏言聽得侍官傳報後立即起家見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