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呢?
不是錯覺,他在怪她,怨她。
邱位元在飯桌上大快朵頤的模樣,讓她由衷的歡樂;邱位元病發的一刹時,她心急如焚;看著他衰弱地躺在病床上,顧良品的心疼一點不比邱子珩少。但是,全部過程,從始至終,她冇有半點時候去思慮所謂的任務感,去擔憂邱家人會不會指責她,她隻是拚儘本身的儘力讓孩子安然無虞,僅此罷了。
淩晨兩點,B市某三甲病院。
邱位元規複光芒的眸子俄然又黯了黯,磨嘰半晌,他嘟著小嘴泄氣地說:“你彆怪姐姐了。是我不該偷吃蝦子,我冇奉告她我不能吃……”
……她固然不是小孩,可她也冇有照顧小孩的經曆啊!
“子珩,你如何來了?”她前提反射地問道。
她早已清空的血槽刹時降為負值,本能地順從,“我能夠……去不了。”
殊不知,人運氣背的時候,禍亦不但行。
……
邱子珩方纔那番劈臉蓋臉的叱罵似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一下刺進她的心臟,紮得她血槽儘空。莫非她在他眼裡,果然那麼一無是處?
顧良品統統的藉口就如許被堵死,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問:“甚麼時候解纜?”
出差?還和他一起?顧良品的呼吸窒了窒,問:“另有誰同業?”
**
他連拍門的過程都省略,直接“砰”一下推開病房門,閃身急入。
她竟然從邱子珩略帶血絲的眼中窺測到一絲——慍怒。
就是但願邱位元能夠像小愛神一樣,一輩子有愛,有幸運。
一向跑到住院樓外,她才喘著粗氣停下來。她的力量早已被抽光了,一屁股坐在角落的台階上。
邱子珩冇吭聲,焦灼的目光螢幕了統統人與物,徑直落在病床裡的小人身上。
美意塞,顧良品的視覺和聽覺驀地間十足恍惚起來。她的視野裡隻要煞白的燈光,以及男人因衝動而變得猩紅的雙眼。紅與白交叉,激烈的色差幾欲灼傷她的眼眸。
**
男人本就偏低的嗓音更加沉了幾分,以下屬的口氣號令:“這是事情。”
固然從病房到走廊戔戔幾步的間隔裡,顧良品已經做好邱子珩責備她的心機籌辦,畢竟位元是在她手上生的病。但她冇推測,男人的氣憤竟是如此激烈,乃至靠近失控的邊沿。
邱子珩一夜未眠,一向守在病床前,直到早上護士出去查房。
病院靜得瘮人的走廊裡迴盪起“咚咚咚”的跑步聲,沉鈍又刺耳,彷彿每一下都敲在顧良品的心口,痛到無以複加。
顧良品剛在辦公室裡坐穩,就接到了許嘉盛的電話。
病房裡。
他不是應當正在Q市出差麼,即便夜間不堵車,兩地的車程起碼也需求四個小時,莫非他是不要命飛車返來的?!
這些,他全然不知。
一抹頎長的身影健步如飛朝VIP病房走去,此人劍眉緊蹙,輕抿的唇角拉出一道冷峻的弧度,周身裹挾著濃濃的陰霾與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