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就見老太太正讓丫環扶著胳膊，在窗前喂著籠裡的一隻畫眉鳥兒，瞥見林晗雪出去，顧老太太向著她瞥了一眼，並未曾理睬。

“是的，督軍。”

丫環剛端著茶水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得“咣噹”一聲巨響，顯是花瓶讓人摔在地上的聲音，那丫環嚇了一跳，悄悄向著書房看去，就見張督軍一張臉皮漲成了紫紅色，正在那邊發著火，丫環見狀，再不敢出來，隻端著茶，倉促進了下去。

“督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幕僚的聲音悄悄地響起。

“麵子？”張督軍念著這兩個字，臉上卻有一絲凶悍閃過，恨聲道：“我兒子都死了，我還要管他顧遠霆的麵子？”

“存候？”顧老太太念著這兩個字，她的手還是喂著鳥兒，嘴巴裡倒是冷冷的言了句：“我哪另有安可請？”

聽著幕僚的話，張督軍先是一震，眼中的肝火垂垂退去，悲慘取而代之，他的肩頭狠惡的顫栗著，終是鬆開了幕僚的衣衿，將一雙手撐在了桌上，痛苦的喊著兒子的奶名。

聽著顧老太太的話，林晗雪心中大震，她向著顧老太太看去：“奶奶，您在說甚麼？”

“督軍，”幕僚眸光沉寂，一字字道：“部屬明白督軍的表情，可我們若當真和江南兵戎相見，隻怕……我們並不是顧遠霆的敵手。”

滇南，督軍府。

“還在那邊裝？”顧老太太豁然發了火，衝著孫媳喝道：“遠霆將隴南十城拱手相讓，才保全了林文彬的命，你可曉得，那隴南十城，遠霆當年費了多少力纔打下來？”

“督軍，”幕僚神采間閃過一絲沉重，低聲道：“還請您三思。”

那幕僚見狀，心下隻是一歎，道：“還請督軍節哀，顧遠霆為人殘暴，他此次能給我們十座城池，依部屬鄙意，已屬可貴，我們無妨先領受下來，給江南一個麵子。”

林晗雪垂下眸光，向著顧老太太福了福身子，道了句：“孫媳給奶奶存候。”

“他殺了我兒子，我便也要殺了他兒子！”張督軍微微眯起了眼睛，森然道：“林文彬的命，他留定了，可阿誰小崽子的命，我張義昌要定了！”

林晗雪心知顧老太太的這句話針對著本身，麵對顧老太太的刁難，她早已風俗，深知本身是決不能還口的，她悄悄地站在那兒，隻盼著顧老太太能早些發完火，讓本身歸去。

那最後一說話畢，張督軍抬起手，狠狠地向著桌上劈了下來，生生將桌角的一塊木頭給劈了下來。

“好一個顧遠霆，”張義昌聲音沙啞，一雙黑目中倒是透著幾分痛色，近乎咬牙切齒般的開口：“我一個活生生的兒子死了，他覺得給了我十座城池，就能換得我兒的一條性命？”

淩晨。

“我兒子都冇了，我要那十座城池又有何用？”張督軍的聲音苦楚，一夕間，仿若老了好幾歲。

聽著幕僚的話，張督軍的眼睛頓時有精光閃過，他默了默，問道：“阿誰林文彬，是不是有個兒子？”

“他仗動手中的兵力，便枉顧我兒的性命！”張督軍目眥欲裂，隻攥住了幕僚的衣衿，和他一字字的嘶聲低吼：“去奉告他，我甚麼也不要，我隻要林文彬償命！”

“督軍，”一旁的幕僚聞言遂是上前，與其安慰道：“顧遠霆在電報中說，如果督軍感覺十座城池不敷，他能夠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