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心頭掠過一絲非常，她緊緊抿著唇，雖感覺棠觀如此行動是“笨拙”而“毫偶然義”，但腳下倒是已經不由自主的走了疇昔。

晉帝本來還想說些甚麼，但張了張唇卻還是作罷了。

“四哥。”淵王唇邊牽著儒儒的笑意，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視野錯開棠觀，輕飄飄的落在了顏綰身上，“這位……便是四嫂吧。”

“算了。”棠觀瞥了她一眼，沉沉的磁性嗓音彷彿有著安撫民氣的奇效。“不必逞口舌之快。他若多說一句，還要多礙一刻眼。”

看著棠觀朝乾清宮的方向拜了又拜，顏綰微微一愣，隻感覺他周身彷彿生出些爍爍的光彩，彷彿將那宮牆下的暗影逼退了兩三尺開外，一派明朗……

徐承德自禦書房外出去時，便瞥見晉帝負動手站在敞開的視窗，遙眺望著宮門的方向，斑白的鬢髮在一陣北風中微微有些混亂，彷彿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這位偶然政事的大晉天子便衰老了很多。

“……”

疇前如何冇覺著這“冤枉”如此辣雞？在這裡有一句冇一句的刺戳棠觀，是欺負他身邊冇有個牙尖嘴利的人了是吧？

而淵王眸中倒是掠過一絲驚奇，棠觀如何會曉得陸無悠這個名字？

“兒臣拜彆父皇。”嗓音降落，但在這巍峨宮城下的茫茫雪地裡，竟是擲地有聲。

這話可比她的綿裡藏針霸氣多了qaq

徐承德跟了晉帝幾十年，被如此一瞥，立即心領神會，“肅王妃瞧著是個懂事的，雖是庶出，但老奴覺得，倒是不比榮國侯的那位嫡蜜斯減色半分。可見之前獲得的動靜並不假……陛下且放寬解。”

俄然，一有些溫潤的男聲在馬車外響起，但卻帶著些顏綰熟諳的刺耳。

話一出口，晉帝便悄悄的咳了幾聲，但卻還是剛強的以手撐著窗棱，略有些渾濁的眸子裡映著遠遠的宮殿一角，“咳……來了？”

淵王的麵色突然一沉，看向顏綰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陰冷，唇畔的笑容也涼了下來。

淵王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唇畔的笑容多了一絲牽強，“之前我還傳聞四哥對四嫂庶女的出身多有不滿，本日一看……竟都是些不實的傳言，四哥四嫂清楚是伉儷情深，天生一對。”

見淵王俄然冇了行動也冇了聲音，隻看著顏綰出了神，棠觀微微蹙眉，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將自家王妃擋在了身後，冷冷不語。

“如何了？”

被“點名攻訐”的一狼一狽皆是有些傻眼。

“……蜜斯？”得空看著顏綰緩緩走到肅王身邊，也慎重的朝乾清宮的方向膜拜，驚奇的喚了一聲。

得空悄悄一瞥，便瞧見自家樓主遲緩的勾起了唇角，眼皮一跳，從速進入了備戰狀況。

正要上前反對，卻見這位肅王殿下竟是拂開衣襬，在那淺淺的雪地裡毫不躊躇的跪了下去，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背影一如既往的矗立，在那高大的宮牆下，竟是氣勢相稱、涓滴未顯勢弱。

“回淵王，肅王殿下攜王妃入宮告彆，可皇上有令……”

“陛下……”徐承德心頭一酸，趕緊疾步上前，伸手便要將那大開的窗戶關上，“這麼冷的天您如何能站在視窗吹風呐？如果被寒氣侵著了，龍體有恙，老奴可如何向太醫們交代啊？”

“肅王殿下……”

從古至今，汗青上的廢太子大多不得善終。若不是為人顧忌被暗害，便是被京中欲加上罪何患無辭，一道聖旨賜死……更有甚者，另有在封地整天戰戰兢兢，終究煩悶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