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下,一雙黑眸平視著正火線,幽深如古井深潭,而眉宇間卻不沾丁點陰戾怨懣之色,儘是一片舒朗乾坤,不卑不亢,積蘊著令人畏敬的貴氣。
一個在大晉都城赫赫馳名的傳說。
傳聞,這風煙醉背後但是有淵王撐腰的。雖不知真假,但這莫掌櫃絕對是個深不成測的角色……
看來,是要再去見她一次了……
孃舅說的冇錯,父皇整天沉浸於詩詞歌賦,對朝政不聞不問,對四哥也一向是漠不體貼的態度。本身尚文,反倒還讓父皇高看幾眼。
徐承德又看了一眼緩緩起家,抖落一地薄雪的肅王殿下,內心暗自歎了一口氣。
如烈焰般的紅色朝服上,雲霄間騰踴的金龍幾近要擺脫錦緞。束髮的金冠在雪景中熠熠生輝,鬢角理得一絲不苟,讓那冷峻的麵龐更添了些淩厲。
莫雲祁走至屋內絹繡的玉蘭花圖屏風前,俯身拱手,“樓主。”
聞言,立在一旁身著正三品官服的中年男人上前幾步,麵上已有了七分憂色,笑容諂諂,“殿下,就算是王爺,也不過是一個失了聖心、不得民意的王爺,不敷為患。殿下現在深受皇上正視,在朝中的名譽無人可比,再加上……另有那人襄助,戔戔一個廢太子,必定不會成為殿下的絆腳石。”
悄悄在門上叩了五下。
棠觀淡淡的望著不遠處那白茫茫的雪地,神采幾近冇有竄改,直到聞聲“欽此”二字時,才叩首謝恩。
淵王愣了愣,墮入沉思。
恰是淵王棠珩。
但在浩繁人眼中,也不過隻是傳說罷了。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
書房。
氣候如此酷寒,又是年關將至,凡是不必出門的人便都老誠懇實待在家裡。
持續數天的風雪讓全部都城幾近要凝固在冰天雪地中。積雪深深的大街冷巷,在微微放晴的光芒下,反射出刺眼而砭骨的慘白之色。
“隻是隨便說說罷了,難不成,你還當真覺得像傳說中那樣,會有甚麼危樓?能抓住我們的把柄?”
再者……
看上去是最為簡樸的打扮,但那長袍的衣料,和那玉佩的材質,無一不彰顯了仆人的低調雍華。
蕭昭嚴笑了笑,唇角掛著一絲微不成察的輕視,“皇上究竟是個甚麼心性,殿下您莫非還不清楚嗎?除了詩詞歌賦,另有甚麼事能讓皇上多用一用心?肅王雖是故皇後之子、曾經也貴為儲君,但這十幾年來倒也冇見皇上對他如何上心。現在肅王已失聖心,臨時不提皇上是否能發覺出非常,就算髮覺到了,查不出甚麼真憑實據,皇上又怎會強即將殿下牽涉出去?”
“本日啊,太子被廢,你們說……東宮是不是要易主了?”
淵王府。
隻見正走來的男人一身著青色直襟長袍,腰間束著雲紋腰帶,一邊掛了一塊玉佩,墨發用一根絲帶隨便紮著,冇有束冠也冇有插簪。
但是,卻也有那麼一些人,哪怕天寒也要來都城第一酒樓“風煙醉”裡坐一坐,聽聽曲又或是商談些要事。
女子雖梳著雙丫髻,作丫環的打扮,但那露在外的一雙眸子倒是冰冷的可怖,像是從極寒之地走出來的怪物。
他重重擱動手裡的茶盞,嗓音驟冷,“四哥他隨便杖殺宮人,重傷禁衛軍,父皇竟還能容他至此?!肅王肅王……不是百姓,竟還是個王爺……”
聽得下人來報,淵王不由蹙眉,溫潤的麵上似有不平之色,就像一塊平空呈現裂縫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