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歡暢?
奚息……
像是再次被戳中了把柄,棠遇的神采一下苦了起來。很有些暴躁的踢了踢腳邊滾落的酒壺,他寂然的在樹邊坐了下來,“冇甚麼……你下去吧。”
棠觀被逗樂了,緊抿的唇角有些繃不住,眉眼微彎,“本來如此……本日朝堂之上,又有臣子提出選秀以充後宮一事,你身為皇後,可要有些職業素養?”
看來他日,他還得同總管說一聲,哪怕未幾照拂些蕭嫻,也千萬不能讓她因罪臣之女這個身份遭到無端欺辱。
棠遇愣住,趕緊詰問道,“甚麼意義……”
“看著彷彿挺委曲的?”
那一身黛色衣衫、梳著雙丫髻的小丫環抬起臉……
棠遇哦了一聲,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你如何會在……這裡?”
“我本覺得,你會用疇前同陵修的情分勸我出兵。”
“那你娘……”
向來心軟的棠遇如此揣摩著。
璟王府。
得空冷冷的掃了豆蔻一眼,將那藥碗朝本身的方向靠近了些,微不成察的頓了頓,那股子中藥的氣味就跟著熱氣裊裊上升,在她鼻端繞了繞。
“冇事吧?”
“唉……”
唇上一涼。
顏綰隻是微微一愣,隨即便放鬆下來,靠進棠觀懷裡,沉吟道,“之前幾月的戰事過分慘烈,現在最是要療攝生息韜光養晦,若不斷戰,怕是大晉也難以支撐更久……與其到了當時不得不出兵,倒不如現在應了北燕的乞降。”
棠遇蹙著的眉垂垂鬆開,也不再介懷女子的逾矩了,麵上重新掛起一副欣然若失的神情,不竭的感喟。
她冇再出聲,隻是悄悄聽著棠遇微醉的叨唸,足足聽了有半個時候,才終究歎了口氣。
說罷,便湊到碗沿試了試,覺著不太燙後才蹙眉憋著氣將那藥一口飲儘了。
甚麼?選秀?!
顏綰瞪眼,剛要開口,倒是手腕一緊,重新被壓回了藤榻上,“唔……”
顏綰頓時怒了,笑得咬牙切齒,“誰說皇後的職業素養是替你選妃了!”
說著,她轉眼又望向豆蔻得空,慎重叮囑,“接下來,除了去北齊持續尋覓軟軟的,留在京中的人……千萬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棠遇怔在原地。
蕭嫻話雖是對棠遇說的,卻冇有直接看著他,反而一向平視著火線。
棠觀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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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沉聲朝豆蔻說道,“藥還燙著,如何能給娘娘喝?”
“那殿下現在又是在為何事憂心?”
棠遇一驚,醉的酒全醒了,垂眼看向山下,見一丫環嚇得跌坐在了地上,趕緊縱身向下一躍,翩然落地。
而豆蔻麵上更是閃過一絲明晃晃的惶恐。
豆蔻神采更加丟臉,乾瞪著得空卻又恰好說不出話。
蕭嫻眸色動了動,像是冇有聞聲他的叮嚀,並未轉成分開,反倒是徐行走到他身邊,也提著裙襬坐下。
蕭嫻半撐著站了起來,朝他低頭福了福身,“蕭嫻已非甚麼令媛蜜斯,殿下如此稱呼實在不敢當……”
“璟王殿下。”
眉眼溫嫻,神采端方,恰是之前被充作官府雜役的蕭嫻。
棠遇藉著月色看清蕭嫻麵龐時微微一怔。
一身明紫色衣衫,玉簪束髮的棠遇在王府門前勒緊了韁繩,
棠遇半屈著條腿坐在假山之上,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搭在膝蓋上支著側臉,發間的玉簪不知被扔到哪兒去了,長髮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