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嘉喂晏修喝下安神湯,哄他入眠,輕聲走出寢殿。
就算晏行不喜她,但單憑她這張臉、這管家才氣,進了逸王府遭到的寵嬖毫不會比現在少半分。
隻是祝思嘉那張臉、那身材美則美矣,一雙瑩潤的靈眸裡卻帶了點點迷霧似的紅,思及宮中剋日之事——
“姑姑當真生了雙妙手,隻是天氣已晚,不便去打攪太妃娘娘。好久冇去看望她,待明日,本宮親身去毓秀宮向她討些金線。”
祝思嘉不是頭一回賞識她這箱子,更是進過毓秀宮的庫房看過一回,每次她見了陳太妃這些花花綠綠的線,都故作喜好,這回也不例外,半蹲著身子和侯嬤嬤一起檢察。
平靜是樁功德。
“方纔就聞聲昭儀的肚子餓得咕咕叫,現在更甚,莫非您還未用早膳?”
她一邊說,一邊冷眼察看毓秀宮。
且厭雪樓內部的事,又豈是宮中太醫可知?若柳太醫等人見過這味藥的能力,就不會斷言是突發之症了。
他夙興夜寐慣了,自病發後,更是被頭風折磨得幾近冇有好眠過。
祝思嘉同她假情冒充坐了半晌,侯嬤嬤也在一旁服侍。快到中午,她纔將本身此行目標道出:
除了一向跟在陳太妃身邊服侍的侯嬤嬤,餘下宮女寺人並不算多,且都是太後昔日弄進她宮中。
陳太妃一如既往和她親熱號召:“昭儀本日如何得空來老身這兒?”
冇想到這味藥的服從竟能將柳太醫都瞞天過海。
折騰了晏修整整七日,把彆人都折騰肥胖了一圈,祝思嘉於心不忍,她若再在他飲食中下藥,保不齊他今後真的會變成一個傻子。
病這麼嚴峻?
祝思嘉噙出淚:“柳大人此前可曾碰到過此種病症?”
那檔子缺德的大事祝思嘉千萬不敢做。
祝思嘉羞道:“陛下憂勞成疾,多數時候都不省人事,妾身怎會故意機吃得下。”
劈麵而來的春意,看得民氣中盎然怡人,大秦春日未至,滿地秋色就被她這妙人提早穿於身上了,她那副豔得過分的狐媚相,竟不知何時不再礙眼。
祝思嘉一邊垂淚,一邊不忘閒事朝毓秀宮走,在經太長樂宮時,碎玉按計跟在她身側,一同前行。
祝思嘉:“好,多謝太妃。”
自先帝駕崩,毓秀宮幾近與冷宮無異,太後倒下後雖略有好轉,但到底餬口在晏修眼皮子底下,陳太妃隻能保持不計浮華的表象。
內心卻在悄悄歡暢,要晏修真來個英年早逝,膝下無一子嗣,大秦江山易主到誰手裡還不必然呢,她的兒子可另有陳家在背後撐腰。
柳太醫老淚縱橫:“老臣觀陛下之症,表象雖有好轉,可他的脈象實在……若長此以往,陛下隻怕是會油儘燈枯。”
祝思嘉:“柳大人何出此言?”
據碎玉說,厭雪樓此前隻對極少數文臣用過這藥,用的劑量輕,以是他們病發症狀較之晏修和太後,底子不值一提。
陳太妃手忙腳亂地安撫她:“娘娘彆擔憂,陛下向來健朗,必然會好的。”
祝思嘉低著頭,擋住陳太妃的視野,與她持續扳談繡樣,趁此空地,碎玉敏捷鑽進庫房。
陳太妃主動關照道:“昭儀但是為陛下之憂哭過?”
隻不過彈指間,碎玉又重新站回殿外。
陳太妃抬眸去看她,隻見祝思嘉本日穿了條竹青色軟煙羅蜀繡纏枝花團的褙子,外係一條水貂毛領的螺青色及踝披風。深淺不一又有條有理的綠,輔以衣上和發間的各色花瓣金飾,綠鬢紅顏,叫這張豔美絕俗的臉多了幾分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