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抓住她行凶的那隻手,瞎掉的左眼不知流出的究竟是血還是淚了,他聲音小得將近聽不見:
他本身也不曉得這是如何了,本日蒙受的打擊太大,高低兩輩子都冇碰到過這類挫敗,竟然讓他做出這類不顧死活的事。
看來他身上病症確切是拜陳太妃所賜。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身上溫熱的液體,再一次證明瞭徹夜之事絕非夢境。
晏修:“瞎了?瞎成了何種模樣。”
拔了半日也拔不出來,應是穿透了他的眼球。
也恰是這時,祝思嘉勝利摸到了布條,將鈴鐺扯得叮噹作響。
沾了他滿手的血,祝思嘉隻感覺肮臟非常,胡亂蹭回他身上,伸左手要去夠床簾上掛著的鈴鐺布條。
回到太極宮冇多久,晏修就聽銀甲衛來報:“啟稟陛下,逸王爺……廢王府出了岔子。”
宮女:“是。”
晏行停動手上行動。
祝思嘉佯裝有力:“也許是這段光陰寒涼的東西吃多了,莫要擔憂。”
回過神來才發明,他已被心魔所控,身不由己,腦筋裡隻要祝思嘉這三個字似野草瘋長。
“我廢掉你一雙手,坦白你母親的死訊,你剜掉我一隻眼睛,害死我母親,我們都是一樣殘破的人,一樣的孤家寡人了。王妃,思嘉,你消氣了嗎?”
這疼痛來得真是及時,不消算日子她也曉得,月事來了,她的及時雨來了。
他欠祝思嘉的何止是一隻眼睛就能還得清?倘若傷了他,能解她心頭之恨,他就算被她親手淩遲都能夠。
晏行還不知她要去拉扯何物,倒吸一口冷氣,臨時鬆開她,緩緩去拔戳進眼球裡的簪子。
晏修笑道:“他這不是瞎了,是得了失心瘋,該治的病讓他治,由著他去吧。”
祝思嘉:“寅時啊……你先下去吧。”
晏修:“何事?”
他哭笑不得:“好,曉得蟬蟬不喜我遲誤國事,你好好安息,我看完奏摺再來找你。”
隻要動搖鈴鐺,立即會有宮人走進寢殿。
宮女排闥而入的前一瞬,他翻窗而出。
歸正問時候不過是她情急之下想到的藉口。
祝思嘉這一日都顛三倒四地睡覺,再過一個時候天就亮了,她這個時候醒來,宮人倒並未多疑。
她真狠心啊,再用些力指不定能直接戳進他的腦筋裡,把腦漿都搗爛。
如果能夠,祝思嘉本該把簪子朝他頸間跳動的脈搏處插出來,可若真那樣,禁足於府內的親王非命在她這個當今寵妃的床榻上,她也難辭其咎。
總不能……總不能現在翻窗外出去找碎玉,讓他把這堆染血的東西措置掉吧?這一來一回的時候,說不定等碎玉抱著這一大團東西在宮中走動的時候,就被髮明個正著。
六合間隻剩下無休無止的痛,震懾靈魂的痛,這痛直接將晏行的神智呼喊復甦。少了一半的視野,黑暗中,他也能聽到血從眼眶裡流經臉頰,最後鄙人巴處,緩緩滴落到祝思嘉身上的聲音。
“消氣了嗎?”
忙活一通,祝思嘉才反應過來,就算藏好了,等天一亮,宮人還是會發明。
待宮女退出寢殿,祝思嘉大口喘氣,強行命本身抖擻,冷臉起家,把整套棉被連同床單連同臟掉的衣物都塞到了床底下。
祝思嘉不肯也冇法和他廢話,極力擺脫他的擺佈,又是一耳光打到他臉上,竟摸到了一股黏稠的液體。
晏行輕閉上僅存的右眼,一鼓作氣,直接連帶著眼球也給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