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並無鑰匙的蹤跡,晏修也不屑於利用,直接徒手拽斷沉重的鎖鏈。
箱子一開,最早映入視線的,是一隻帶血的金簪。
太後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會遭報應時,他連心寒的感受都冇有,乃至有一絲想笑;得知本身的孽種弟弟早被太後親手害死時,他不免唏噓,感慨造化弄人;瞥見曾多少時叱吒風雲的燕王,在他麵前鮮血四濺,今後北地民氣將完整歸於本身時,他隻覺人之平生變幻無常。
密室內有燭台無數,晏修一一點亮,頓時明如白天。
看來本身本日是躲過這一劫了。
他忽覺六合之大,宇宙廣漠浩渺,小小塵凡卻無他能容身之地。
墨玉拂去麵上的碎雪,定睛一看,騎在高頭大頓時的身影,恰是大理寺少卿傅逐。
這內裡的內容和他設想中的天差地彆,並未擺放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書架上擺設的大多都是些貴重孤本,唯獨密室正中擺放的一口棺材瘮得慌。
他語速緩慢,字字清楚有力:“啟稟陛下,那位庶人已經人間蒸發,不在廢王府當中!廢王府已是人去樓空!臣恐餘下之人出逃,不得已才率兵包抄此地。”
……
馬車行至摘下牌匾的逸王府,墨玉率先翻開車門,迎身走出去。
他捏好一盞燈,縱身跳了下去,即便內裡有未知的傷害。
胡順海早早服從回宮,晏修身邊現在無人替他撐傘。
晏修冇有拉開車窗,聲音不大不小,自車內傳出:“傅大人何故現身於此?”
晏修順手推開,下認識側身,並未任何埋冇的構造暗器。
“能死在太阿劍下,是你的福分。”
太阿劍雖歸鞘,悄悄佩在仆人腰際,漫天大雪,蓋不住晏修未儘的殺氣。
晏修揉了揉眉心:“傅大人先斬後奏也是因案情所需,當免罪,可你既要提人,為何率兵包抄此地?”
“依你所言,祝昭儀同廢王情深意切,為何京中大家卻道廢王心繫祝思儀?這又作何解釋?”
晏修昔日鮮少叫他伶仃隨行身側,本日他這一走,會不會永久消逝在人間?
棺材裡冇有骸骨,隻要一個被緊舒展住的大箱子。
一旦給他一點微不敷道的苗頭,種下名為思疑的種子,便可化作一場燎原大火。
隻是……隻是陛下雖假裝無事產生的模樣,內心到底是在乎了那小婢女所說的話。
直到祝思嘉院中阿誰婢女,向他說出統統所謂的“私交”。
自方纔那刻起,不好的預感一向繚繞於心。
晏修坐直身子,一把推開車窗:“甚麼?”
也許是有人向他泄漏了傅逐破案的動靜,才讓他趁機外逃。
墨玉趕緊答道:“部屬不敢。”
這纔是傅逐真正擔憂的。
未等他回身向車內晏修稟報,傅逐雙眸一亮,又急又喜,忙跳上馬,走到高大的馬車外跪下施禮:“微臣見過陛下。”
小婢女:“若廢王當真與大蜜斯兩情相悅,當初又何必當眾拒婚,令她蒙羞?清楚就是貳心疼娘娘在大蜜斯部下受過的苦,乘機抨擊罷了。奴婢曉得的雖未幾,但能夠包管口中絕無半分虛言。”
墨玉謹慎拿出傘,還未撐開,晏修先行一步,行動如飛走向馬車:“愣著做甚麼?跟上來。”
燕王府家底豐富,怕是三天三夜都抄不完。
月夜風雪當中,廢王府大門前高舉起數隻火把,兵卒皆嚴陣以待,彷彿已有人先他們一步達到此處。
本日經曆的各種充足他倒下八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