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為坐在他身邊,百無聊賴,玩弄著摺扇打發時候,他打笑道:“如何了?現在收到信,皇兄怎的還是歡暢不起來?”
晏修心口堵得慌,他收好信,低垂長睫,稠密的長睫也難掩貳心中失落:“無事,朕要安息,你先退下。”
有了對比,晏修終究明白,她疇前的各種在乎體貼毫不是假象。
鄰近冬月。
至於他這個無辜嬰兒該麵對的了局……
她寫了幾大百的字,天花亂墜,字裡行間,都在恭喜他喜得愛子,恭喜他的大秦江山後繼有人,讓他記得給這個還未見麵的孩子起個名字;又寫她先斬後奏,許馨兒自在身,私行擬旨封她為鄉君一事,讓晏修給馨兒指一門好婚事,她會親身作主送馨兒出嫁。
上輩子剛滿月的晏桓是和模樣,這輩子她生下來的男嬰,便是何種模樣。
祝思嘉寫來的信上,除了“安好”兩個字,冇有半句是和她本身相乾。
何況他的“父親”,是人儘皆知、高大勇武的頓時天子,卻得瞭如許一個與他格格不入的孩子,來上無病二字,更是雪上加霜。
天子不在西京,祝思嘉卻想先斬後奏擬聖旨,是否有違端方?
現在她真的放下了,當真不在乎本身了,上天就該讓他曉得被淩遲的滋味了。
無病、無疾、棄病、無忌……這些都是在大秦非常平常的表字,多是孱羸之人所用,意味著每對父母對兒子的祝賀。
祝思儀還冇規複完整,身子不大利索,見祝思嘉去觸碰她的孩子,不悅凝眉道:
祝思嘉被她點醒,特地彌補道:“您說的對,擬發聖旨怎可少了玉璽?去把玉璽也順道取來。”
他從未生出如此挫敗的感受。
可他是儲君,一國儲君最忌體質病弱,何況……
祝思嘉翹起唇角:“我明白了,鐘姑姑大可放心去禦書房辦事,我會好好寫的。且我要做之事,毫不會觸怒陛下,您就放心吧。”
可一想到確切是她花了時候、花了心機寫來的,即便冇有半句是他想聽的,他又下不去手。
祝思嘉謹慎收回擊:“陛下從東南來信,給孩子起了個名字,信被送去了長樂宮,妾身這就獻給姐姐過目。”
平心而論,她對晏桓冇有任何恨意,她的統統痛苦都是他的父母帶給她的。
莫非他還做著和上輩子一樣以假亂真的好夢?
她就不體貼東南這邊氣候如何、不體貼火線戰況如何、不體貼他的身材如何嗎?
“晏桓,字無病……”祝思儀頓時垮下臉,“這桓字是好,可為何字要起無病二字?”
厚厚的信封掂在手中,分量不輕,看來她冇少寫。
凡喚他表字者,不難想到父子二人的差異上去,這讓晏桓今後如何抬得開端?
思來想去,他又冷靜收好。
祝思儀的膽量太大了。
趕跑了在琉璃島流連劫奪的倭人,物產豐富、氣候暖和惱人的琉璃島重歸大秦掌控,便成了此次大戰大秦水兵的火線駐地。
……
祝思嘉恭敬地雙手遞呈。
孩子總會養大、養壯的,現在起如許的名字,莫非就想給晏桓蓋棺定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