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連絡碎玉彙報的這段時候所見所聞，他更覺不成思議。

碎玉生得極美，嘴也甜，態度還好，在場世人忽地停歇了肝火。

且不說朱雅幾大鋪子裡雇傭的女子就占了八成人，那些女子還皆是出身微寒、家中不受正視之人，或是被家中當牛做馬地使喚，或是家中有哥哥弟弟要養。

朱雅不但給她們供應吃喝、供應住處好好養著，還會找教書先生教那些目不識丁的女子讀書認字，教她們學習技藝、替她們打發走撒潑耍蠻的父母。

“看你這一手收放自如、遒勁有力的瘦金小字，想必裴公子出身不俗吧。”

這些都是碎玉親眼所見。

他還不信，順著窈娘不能將公開裡更大的那條魚給釣出來。

去窈娘那兒跑腿但是一件好差事。

作為小輩，他姍姍來遲，天然引來其彆人的不滿。

外人眼中，窈孃的亡夫不幸早逝，她單獨一人拉扯幼女，實在艱钜。

大要上看，百味齋真正的主子是祝思嘉，但如果能再深切一些……會不會查出點彆的東西?

厭雪樓內。

碎玉含笑著，接過二人措置好的帳本：“白老放心，裴某定不辱命。”

這段時候他勝利打入百味齋內部，獲得了白掌櫃的信賴，碎玉略施小計，讒諂了白掌櫃本來的助手，本身輕鬆從跑堂打雜的小廝晉升為了白掌櫃重用之人。

百味齋內，碎玉正在幫手白掌櫃清理正月帳本。

剩下那兩成男人，多是像白掌櫃這般無字無女的白叟，又或是“裴醉玉”這類流落街頭的孤兒，乃至連身患殘疾的她也招。

進入仲春，西京的天雖相較往年還是冷，但比之冬月臘月，已經和緩很多。

晏為把帳本遞迴碎玉手裡：“本王可不信她們主仆二人一身明淨，會如此美意，美意過甚便必然有詐。你不宜在外逗留太久，拿著帳本去東市吧。”

碎玉天然是曉得祝思嘉主仆被禁足一事的，冒充獵奇，實則套話問道：“二當家不來，我們百味齋又當如何自處？”

而瘦金字體，更是他們所需習得的此中一種罷了。

紙上墨痕未乾，白掌櫃抓著碎玉謄寫過的白紙對窗察看。

能在窈娘麵前對答如流的人，前程無量啊。

“宮裡那兩個禁足快結束了，以皇兄對祝婕妤的寵嬖程度，她掉兩滴眼淚他又會心軟。信賴朱雅在宮裡規複收支自如也是指日可待，這事兒你要抓緊機會。。”

“喲，你們百味齋的架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賣力香粉鋪子的馬掌櫃陰陽怪氣，“本日怎的是你這麼個麵熟的小白臉過來？長得跟女人似的白淨，不如到我們馳香堂賣胭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