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看向春杏。

這日，林昌翰剛出了六部衙門，就遠遠的見著在棗林下盤桓瞻顧的田喜。心下一驚，忙倉促快走迎上前去。

心頭的那絲猶疑一去，他翌日便甚是痛快的將那遝手劄交給了林昌翰。末端還格外叮囑一番，千萬莫讓她曉得，他已知她籌算一事。

“另有，打明個起，陪我去荷花池的亭子裡喂幾天魚吧。”

向來話未幾說，也未幾問，可內心卻不胡塗，做事非常有分寸。

在翻過最後一頁後，她讓春杏將夾層裡安排的那遝手劄也一併拿來。

手劄統共十封，是這一年多來她給他的複書。

林昌翰忙解釋：“之前不也跟公公您提過，是三妹在涼亭餵魚的時候著了風，一向臥榻歇著，也冇好的利索。”

“女人。”春杏有些遊移的問：“需求將這些也放在檀木盒裡嗎？”

春杏挺直了腰板看向她：“我家女人養在深閨，知書達理，謹守端方，那裡認得甚麼晉世子？哪個再敢往我家女人潑臟水，謹慎我撕了他的嘴去！”

倒也難怪晉世子那般眼高於頂之人，卻也被她家小姑子給拿捏的死死的了。

“好的女人。”她低聲應下，又問：“那奴婢這就下去籌辦些魚食？”

林苑鋒利的盯著她：“看著我答覆。他與你家女人是何乾係？”

與府內熱烈相反的是晉滁胸口間的空蕩。那邊愈發空，愈發冷，彷彿被人掏空了一處，又給灌了冷風出來。

“挺好，就這般吧。”她轉過目光看向彆處，聲音陡峭道：“近些月來我應不會外出。可若真要有不得已非得外出之時，我們亦要做好會趕上他的籌辦。”

一向比及天昏，比及席散，比及半夜三分，他都未等來所謂的欣喜。

“是，是。”林昌翰滿口回聲：“歸去以後，我會跟三妹提的。”

陶氏自是諒解，叮囑她好生歇著。

本來她這小姑子是這般奇思妙想。竟是欲將與那晉世子這一年多來往的手劄，一封來信，一封複書的給清算安妥，再謄寫個序，親手做個封麵，畫個兩人小像的尾頁，最後將這些給裝訂成冊，作為他們二人的定情見證。

林苑的眸光化作柔緩：“很好。”

“田公公，您怎特地來了？”

晉世子生辰那日，晉王府鬨鬨穰穰，車馬填門。

春杏回道：“是鎮南王府的世子。”

林苑的目光在那火盆裡的灰燼落了幾瞬。

她當然曉得。從女人那日與晉世子吵架返來，她便模糊發覺到女人的心灰意冷。至現在看女人一臉安靜的燒儘相互來往的函件，她便更肯定了，這將來的姑爺怕是要換個了。

“是……”春杏隻遊移了一瞬，就敏捷回道：“是三少奶奶的表親。”

春杏點頭。冇再說甚麼，直接抱了那小盒子轉到豎櫃那邊。

“哪有……”

“不必了。連小盒子一道，先安排在夾層裡吧。”

林苑一向看她將那小盒子擱置好，方緩緩收了目光。

“他還是誰？”

在或新或舊的紙張上輕撫了一陣後，她聲音安靜的讓春杏將火盆端到榻前。

疇前那晉世子送來的小玩意，多數是要安排在一處的。

回了房，春杏服侍她梳洗過後，就扶過她到窗邊的編藤榻上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