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恨又有何用？你怨，你恨，你夫婿跟兒子可就能重新活過來？”

抬腳跨過門檻，鳳陽歎道：“冇想到兜兜轉轉的，到頭來與你竟成了自家人了。你說，緣分這東西，奇不奇妙？”

指腹撫著杯沿摩挲，他笑著道了句：“讓姑母受累了。”

鳳陽的目光又從那七彩鮫綃上掠過。

明顯此番前來是特地過來尋她的。

“若殿下是為太子來做說客的，那就不必了。”

“我養了十多年的骨肉就這麼冇了，你是不是感覺我心中得恨得要死，至死不能健忘。”

正在園間栽種草藥的林苑發覺到有人過來, 就抬眸望了疇昔，而後就瞧見來人是一打扮華貴素淨的女人, 現在正立在廊下朝她的方向細細打量。

鳳陽親身將他迎入府內。

下過一場雨後, 氣候愈發瑟冷起來。

“我兒命苦，做了旁人上位的踏腳石。”

鳳陽看她：“太子待你也算至心實意了。至今還記得昔年他幾次三番求到我宮門前，懇請我能去乾清宮為他說媒，聘你為婦。”

“她如何反應？”

“談不上醫術，隻是學過粗淺的配藥。”

上了踏道, 她沿著簷廊往西配房的方向走去。

“我如果你，定會讓本身過得輕易些。人生苦短，自擾自苦又是何必。”

在林苑怔忡間，鳳陽公主已扶著中間嬤嬤的手，笑著朝她走來。

下人們端著黑漆茶盤上來，擺了果品，上了熱茶，而後躬身退下。

鎮南王府的團體修建是非常講究的, 牆外貼磚雕，空中砌青磚，圖案規整，線條周到, 極其簡樸雅重。

忍著被人拂了臉麵的不虞，鳳陽耐著性子持續說勸：“我知你心中芥蒂。一夕之間夫亡子喪，家破人亡，你也流落教坊寥完工泥。落得這般處境，你內心對太子有恨嫌也在所不免。”

“自家人了，何必多禮。”

“林夫人，你可知我兒是如何冇的？”

“開端我也恨，如你普通不能放心。可厥後我就發明，痛恨除了折磨本身外，實在一點用處也冇有。事已至此，又何不看開一些。”

田喜遂建議說：“天這會冷了，兩位主子無妨進屋去，喝口熱茶暖暖先？”

麵對林苑投來的目光，鳳陽端過茶杯將餘下的茶水喝了，而火線淡聲道：“他的命，能夠做師出的名。”

鳳陽說完後就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似想看對方是否有鬆動的神采。可對方彷彿對她的這番話並未有反應，還是沉寂著眉眼，端著茶杯兀自溫馨坐著。

鳳陽起了身，徐行來到窗前，抬手微微開了窗屜，而後轉頭看向林苑。

林苑就輕聲道了句不會。

這話就讓林苑當即就明白過來了。

上挑的美眸在那染了泥沙的裙襬處不著陳跡的掃過，而她看向田喜，輕蹙了眉：“田公公，本宮對林夫人一見仍舊，如果有那些主子敢輕視怠慢了夫人，本宮是毫不依的。”

嗓音輕緩溫和，可說出的話卻非常果斷剛硬，毫不包涵麵的將鳳陽要說勸的話徑直阻了歸去。

她不免在想，扒著過往不放又有何用？

昔年的皇太子突然薨逝，有傳言說是四皇子所為，有傳言道是五皇子嫁禍，眾說紛繁，誰也冇得出個定論來。

田喜自不好答覆，隻口中連聲道不敢。

“太子的確是托我來做說客，但願能規勸你一二。可現在見了你，倒好似見了同病相憐之人，倒是至心實意想要勸你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