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須有的罪名雖能等閒將人打倒，卻也最好洗脫，可如果人都死了，那便甚麼都說不清了。

朱老夫人接著說道，“九皇子稱帝，你大伯父便就要給芙姐兒訂婚，我們顧家已經出了皇後，天然不再需求彆的女孩兒進宮固寵。你大伯父看中的是定國公俞家的五爺，可纔剛與人去說和，家裡就出了那等變故，這事天然是擔擱了下來。厥後今上一道聖旨封了芙姐兒做淑妃，與定國公家的婚事便作罷了，定國公俞克勤出了名的吝嗇，覺得我們家一女二許，便將侯府記恨上了，直到現在都不肯來往。”

明萱望著朱老夫人殷切眼神，不由自主地便點了點頭，“孫女兒曉得了。”

她眼中微露鋒芒，沉聲問道，“父親他……確切是他殺？”

到了三月初八，何貴早早地進了漱玉閣，給明萱結健結實地磕了幾個響頭，便領著雪素出去。因何貴和雪素的賣身契皆都在明萱手裡，現在倒是三房的奴婢，便將婚房設在本來三房二門外的那一排矮屋子裡，施禮洞房皆在那處。兩人各自請了些熟悉的丫頭小廝去那熱烈了一回，便算成了伉儷。

她正色說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萱姐兒，祖母所出的三子中，最心疼的是你父親，最顧恤的倒是你大伯父，他身為家主，所支出的遠比你設想地還多，他雖未曾為你父親極力圖奪正名，可他既肯將世代相傳的丹書鐵券奉出，便足以表白他對你父親的手足情義。

遵循端方，雪素與何貴的婚期不能與明荷的相沖，而比來宜嫁娶的穀旦便隻要五今後的初八，幸虧明萱一早籌辦嫁奩時候便也有替兩個丫頭籌辦，現在手頭又有錢，除了些衣裳金飾外，她又分外給了雪素五百兩銀子壓箱底的錢。

明萱便點了點頭，乖順地退了下去。

貴妃娘娘甫入宮便得高位，雖不免是因為今上對蓉姐兒的賠償，可若不是她自小學習後妃心計，又怎能在宮牆內安然無恙地存活下來？她有本日亦可說是她的本領。萱姐兒，那日你問我這題目，可見心中是存了迷惑的，現在祖母將這些都奉告於你，今後便不成再狐疑了。

顧長平是先帝弘啟年間的狀元，才調度想皆是有的，隻是侯府世代簪纓，又與盛都城中最富強的幾個家屬都是姻親，為了避諱先帝猜忌，他便隻能用心藏拙，這麼多年空有滿腹才學卻一向屈居下位。他既能看出韓修推拒寧國將軍是在明哲保身，求取左都禦史之位則是在以退為進，便該是個胸懷宏塹的丈夫，如許的明眼人，不會看不出這場栽贓讒諂的本質，他又怎會是以尋死？

那番掏心徹肺的言語，明著雖是令她不得對大房相疑，可內裡卻還是驚駭她將來冇有倚仗和依托。她曉得祖母向來公道，是不會拿話相欺的，更何況這些事情也算不得隱蔽，她將來出閣與外頭打仗地多了，總會有機遇曉得本相。倘若這便是究竟，這段日子她的心抱恨忿，倒是冤枉了大伯父。

朱老夫人眼角淌過淚滴，“他撕了身上的衣袍結成繩帶吊頸，那血謄寫在貼身的小衣上，是他的筆跡，你大伯父偷偷派了信得過的仵作去驗過，確切是自戮。今上賜還了屍身，並冇有將他科罪，可卻也冇有發過明旨替他洗脫罪名，到底還是讓他受著委曲入了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