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放工後,莊永璞再回到宿舍,宋邦珍將探聽來的動靜原本來本地奉告了他。
日本人並未張揚,給了些賞錢,打發走了魏禿子,當晚便安排一個小隊的人埋伏到了棗莊東邊宋世久的住處。
宋世久聽到動靜,曉得不妙,頓時打翻了油燈。但是屋後莊稼地的高粱因為秋收剛結束,都被砍倒了,在夏天能夠藏身的天然樊籬冇了,宋世久悄悄悔怨,這半個月放鬆了警戒,忽視了這一節,現在今後走必定是死路一條,心一橫便仗著本技藝裡的兩棵盒子槍,直接從正門衝了出來,籌算從南麵越太小河凸起包抄,在打死了從正麵石橋上衝過來的五六個鬼子後,被楊樹林裡埋伏的鬼子機槍手一陣掃射打成了篩子。倒在了離橋獨一幾步遠的小河邊。隨後鬼子圍住了茅舍,向屋裡扔了幾顆手雷,屋子一片火光爆出,隨即被夷為高山,也不曉得阿誰親手斷送了宋世久的女人是不是被炸死在內裡。
本來,宋世久自打完洋行以後,並未收斂行跡,他從大掌櫃的箱子裡搶到的雪花膏和棉線襪子在棗莊也算是奇怪物了。為了奉迎他新養的外室女人,便將搶來的東西送給了女人。宋世久也未奉告女人這些東西是那裡來的。冇想到這女人眼窩子淺,出去跟彆人談天的時候,跟彆人顯擺本身的男人有本事。每天朝人諞,棉線襪子穿戴多麼多麼的舒暢,比那些爛白洋布縫的冇有彈性的襪子好上天了。其他的婦女也就徒有戀慕的份。但是不怕冇功德,就怕冇好人,有個姓魏的禿頂惡棍剛好是日本人拉攏的密探,聽到了她們的談天,感覺這是一個找皇軍拿賞錢建功的好機遇,就奧妙跑到憲兵隊打了陳述。並奉告了鬼子宋世久常常出冇的位置。
而鬼子新任大掌櫃金山則更加謹慎,又拿了把雪亮的東洋刀,每天睡覺的時候都將刀放在枕邊。
一天上午,莊永璞盤點完了車站的貨色,正籌辦歇歇腳,俄然聽到街上傳來喧鬨的人聲,喧鬨的聲音裡異化著日本人特有的戰靴砸在地上的“窠窠”聲,便倉猝和站裡的人一窩蜂跑到二樓臨街的大窗戶邊,大街兩邊稀稀拉拉地站著看熱烈的老弱病殘,粉飾不住內心的驚駭,臉上又帶著獵奇的神采,個個伸長了脖子看著遊行的步隊,活像一群被拎著脖子,抻的長長的鴨子。
明天的宋世久恰好毫無警悟,早晨的時候還是按平常的風俗從前麵的巷子普通回到他那棟獨立的茅草屋,待屋裡的燈方纔亮起來,埋伏在河邊和楊樹林裡的鬼子刹時散開隊形,包抄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