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問道：“都死了吧！”

大個子圍著車繞了半圈，抬起大長腿，用力踹了幾腳後門，伸手把車門拽開，一矮身，爬了出來。

“把這幾根棍子扔遠點，從速歸去吧！估計棗莊那邊見不到人，得派人往這邊找了。”

瘦子急道：“從速扔歸去，這玩意冇用，上哪找點四五口徑(11.43mm)的槍彈去？這槍全部中國的鬼子都冇幾把，你這是找死呢！”

瘦子自言自語道：“不曉得都死了冇，死了倒費事了！”

醜末寅初，萬籟俱寂，白茫茫的田野上，一輛玄色的日產Datsun16孤零零地行駛在臨城通往棗莊的路上，臨城到棗莊十五裡，這條路是兩地憲兵來回的必經之路，路保養得不錯，小車走在上麵很安穩。

瘦子定睛一看，血淋淋的大手裡攥著一把巨大的手槍，當然就是那把俗稱“大眼擼子”的美軍製式手槍柯爾特1911了。

大個一伸舌頭，伸手要扔，彷彿又捨不得，雙手把玩著這把大槍，躊躇了一會，還是將槍扔了下去。

小車的車窗已經破裂，整齊不齊的玻璃茬子插在車窗上，內裡毫無動靜，看起來內裡的人要麼死了，要麼摔得昏了疇昔，大個子俯下身，伸手就將駕駛室的鬼子拽了出來，將他的脖子朝破裂的玻璃茬子上狠狠一按，鮮血頓時呼呼往外冒，染紅了車邊的白雪。

“到濟南得一天時候，槍彈冇取出來，路上一顛，怕是撐不到就死了。現在隻要一個挑選，頓時派人去棗莊拿盤尼西林，當場取彈。但是，手術有風險，你得下這個號令。”

而另一邊的軍醫早已在車翻滾的時候從車窗裡甩了出來，被壓到了車下，隻剩下頭和一個肩膀在內裡，早已死透了。

“鬆尾本來就剩半條命了，掐了他一會，連抵擋都冇有，就去見閻王了，哈哈！”大個對勁地笑著說道。

臨城的盤尼西林缺貨了，再加上衛生前提不可，我不敢手術。但是，他一向在咳血，如果不從速取出彈頭，能夠撐不疇昔明天。”

岩下神采凝重，本覺得是小傷，回濟南養養就好了，冇想到這麼嚴峻。趕快問道：“下半夜有火車在臨城停嗎？從速拉去濟南。”

深夜，岩下正摟著一個軍妓做著當土天子的好夢，一陣短促的拍門聲，將他從夢中拉了返來。他不耐煩地穿上衣裳，翻開了屋門，一陣冷風帶著片片雪花灌了出去，凍得他打了個寒噤。

岩下沉吟了一會，說道：“不如把鬆尾桑送到棗莊去，那邊病院前提好一些，這大雪天的，來回跑還華侈時候，我頓時跟棗莊那邊的病院聯絡，讓虎帳安排個大車，路上雪厚，小車不好走。”

不遠處，兩個身穿黑衣的人從雪窩裡鑽了出來，拽起埋在雪裡的幾根大木棍，快速向抬頭朝天的小車靠疇昔，此中一人身材高大，一人身形微胖，兩人都蒙了臉，看不清長相。

那人藉著雪地的反光，凝睇著軍醫遠去的背影，回身鑽進了黑漆漆的巷子。

“哥，你彆下去，在上邊看著點，有人來了，提早喊我。”說罷，大個子扔動手裡的大木棍，抽出腰裡的盒子槍三步兩步就跳了下去。

“我的已經彙報過了，臨城冇有盤尼西林了，我要頓時帶少佐去棗莊搶救，你的歸去吧！”軍醫毫無防備，用生硬的中國話說完就倉促走了。